水辰雖說是皇子,卻是有爵位無實職的。
隻有皇帝指派主持哪項工作,才暫時地參與進去,比如之前的案子、帶兵、還有接待番邦王子。
父皇這麼做是怕他與權臣相勾結。發展出自己的勢力。除了大皇子和太子,其他皇子都沒有實職,若是有事,不過是父皇一時心血來潮,指到誰就派誰去做了。畢竟自己的親兒子還是比其他人可信一些。
當然,不給皇子以實職是為了防止結黨,但是即使是沒有實職,想要溝通結黨,還是有路子的。
或是養一群清客,或是在官員未發跡之前主動禮賢下士,或者是通過婚姻。
太子的正妃是清流之首國子監監丞潘應淵之女,大皇子的正妃也是翰林院學士張德承之女。
當然,聯姻是其中最正當的一條路子了。五個皇子中,除了尚未成年的十一皇子,隻有他沒有婚配了。
一般而言,沒有活到十歲的皇子是沒有資格寫進玉碟的,便是在序齒的時候也是不算的。若要數起來,他是排不到老七的。然而父皇為了皇後破了這個舊例,所有皇後生得子女,早早的就有封號,被寫入玉碟。因此他的排名就一直往後拖到老七。
“六六大順,逢七必變”也許這也是父皇曾經不喜歡的另一個原因吧。
上完早朝後,水辰就將表妹送到了薛家。
待到晚間去接她回來的時候,偶然聽到表妹說:“幸好她哥哥還不在家,若是她哥哥還在的話,必定這會子就已經回江南了。”
“回江南?”水辰問道。
“是啊,他們本來是進京待選的,這大選沒了,不就回去了。”
表妹的這句話就像焦雷一般,將他炸的外焦裏嫩。他才想起來她原是進京待選的,怎麼會信那些金玉隻說。那寫話不過是空穴來風,他怎麼就那麼傻的信了。
“好妹妹,你知道她哥哥幾時走的嗎?”水辰急忙問道。
“這、這我怎麼知道,她哥哥的事我怎麼好意思去問?”沐雪對哥哥突然的情緒變化感到莫名其妙。
水辰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掩口說道:“我想著這京城的越秦馬場新進了一匹馬,想著什麼時候和他去玩玩呢。”
“啊?”
水辰自然是知道沐雪是想去的,他故意將這個話題拋出來也就是為了吸引沐雪的主意。
“我想著還是先帶著你去玩玩好了。”水辰繼續說道。
“我?”沐雪不可置信,“那我媽不同意怎麼辦?”
“姨母本來也不同意你今天出來?你還不是出來了。”水辰提醒道。
“那、那,”沐雪的眼睛轉了兩轉,“那你也帶著薛姐姐一起去好不好?”
這是一件水辰想都不敢想的驚喜,他盡可能的穩住心神,說道:“她又不和你一樣貪玩。”
“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沐雪說得滿不在乎,“況且你又不是沒看到薛姐姐給我畫的那張圖。”
沐雪說的是那張夕陽下的縱馬圖。原本她畫的的幾片簡單紅雲,因為寶釵加入的一匹夕陽下的駿馬變得雅致起來了,是沐雪的新頭好。
“我寫信邀她,你到時候帶著我和她一起去。”沐雪說得堅定,透著幾分不由分說的意味。若是沒有連上諂媚的表情就好了。這是她慣用的招數。
水辰心中雖高興,卻覺得這事不太實際。
回到家中,沐雪先是飛奔著撞進母親懷裏,抱著母親說今日過得有多開心。
“既然這麼開心,你還不快謝謝你表哥。”姨母說道。
“表哥說她還要帶我去跑馬呢!下次一再起謝過也不遲。”沐雪笑道。
“跑馬?”
“是的,她聽說京城馬場來了一批新馬想去玩玩。”水辰為她辯解道。
今時不同往日,那次水辰不想去薛家,便是想著理由阻攔。而這次,他巴不得表妹要去。自是開口幫妹妹辯護。
“哪有你這麼寵她的,況且那馬她又不是沒騎過,待回了西北,想騎多少有多少。”
“這不一樣。”沐雪想為自己辯解,卻找不出詞來。
“怎麼不一樣?”
“我想表妹也是來了京城這麼兩年,應該是想在這裏留下點什麼自己的記憶吧。”水辰說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我是西北的女孩,自然是要按照我的方式來告別這個城市了。”
“我怎麼沒聽說過這個傳統。”
“姨媽不是也想最後走之前大家一起鬧一鬧嗎?”水辰說道,“隻是父皇下了旨不許宴請、音樂。我想著隻是去騎一下馬,暢快一番,也不算逾矩。姨媽也一起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