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虞老板不輕易選取獵物(1 / 1)

玻璃杯相碰的清響,舞池地板咚咚的震顫,吆五喝六,失意哀歎,國粹渾話,溫聲細語,各種亂七八糟的聲音被裝進小房子,一隻無形大手狂搖猛晃,顛來倒去,終於不堪忍受地爆裂開,被炸碎成零落的五光十色的炫目燈光。

“今天八月十五,不是中秋勝似中秋,大夥團聚在這兒,都是兄弟姐妹,虞老板大氣!所有酒水全部免費!”

三位數,四位數的酒被一瓶瓶打開,這個價格對能進入酒吧裏的人來說算不得什麼,卻還是將氣氛推向了高潮。

酒吧裏的男男女女高聲歡呼,發出類人猿一般的啼叫,認識的不認識的都盡可以推杯換盞,人類具有的動物性被釋放,原始的欲望可以蘇醒了。

“虞老板!”

“虞老板來啦!”

“虞老板走一個!”

婀娜的身影在密密匝匝的人群中搖曳生姿,烏黑的長發被素銀簪子綰起,暗紅色荷花紋的旗袍將來人更襯得膚白勝雪,皓腕銜著骨節分明的手,這是一隻肖似男人的手。

鵝毛蒲團扇子慢慢悠悠地晃著,半掩住貧瘠胸膛的和一點朱唇,挺翹的鼻梁若隱若現,隻顯露出狐狸樣的眼睛,狹長勾人,紅痣點在眼尾,也點在所有男人的心尖。

“小魚兒。”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來人朗聲喊出了虞老板的花名。

“來啦!”

這位虞老板竟真是個男人。出口是低啞的青年音,卻酥酥麻麻,纏身附骨。

細細的腰肢輕扭,轉身,團扇輕移,露出全貌。

那是張妖媚的臉,卻薄唇輕抿,不顯諂媚。

虞測,這家開在帝都最繁華長安大道上的酒吧,是他的店。

普通的酒吧熟客叫他虞老板,有資格被他敬上一杯的喚他小魚兒。

沒人知道虞老板從哪兒來,也沒人知道虞測的第二性別是什麼,甚至有人為他的性別開出數億的賭局,卻無人公布答案。

人人都默認他是為貌美的beta,因為沒有omega敢這樣勾魂地在人群中拋頭露麵。

隻有虞測自己知道,他是s級的omega。

虞測是整個帝都最特別的存在。

這家店出現在帝都的第一晚,該來的不該來的,甚至彼此間有仇怨的商界大人物都聚在了這家小酒吧。

酒吧開業第一天,全帝都的人都知道得賣開在長安大道小酒吧的主人虞老板個麵子,全帝都的人也都被這位一個眼神就能吸人精氣的虞老板晃了心神。

可虞老板的主人是誰?沒人知道。

“今兒怎麼來了?”

男人斜靠在通往二層的樓梯扶手上,沒為虞測解惑,先捉住了虞測的兩隻手,按在扶手上,眾目睽睽之下嚐了嚐虞測的唇。這下嚐的有些久,虞測的嘴唇紅豔豔的,換了個色號。

“今天真甜。”

不知道說得是口紅的味道還是別的什麼。

“哪天不是?上去吧。”

虞測好像一點兒也不介意被這樣對待,他的唇色與臉頰都泛起敏感的顏色,語氣卻平靜如水。

虞測全身上下好像都和這個世界唱著反調。

一個男人留比女人長的頭發,塗女人的口紅,在現代化燈紅酒綠的酒吧裏穿女人的旗袍,夏天用看著就熱的鵝毛扇子扇風,說話像是紅樓話本裏的林姑娘,神情與語氣卻冷得像塊冰。

他輕輕推開男人,高跟鞋踩台階的聲音噠噠噠的,很響。

男人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回味著什麼,片刻後跟上了那道冷淡的身影。

眾人將目光移開,不知誰先小聲說了句“真辣。”

確實辣,即使嚐常常能看到這樣的場景,虞老板和各式各樣的男人,也還是會目不轉睛地再看一回。

調情,又不像調情,放蕩又不全然放蕩。

男人大都一個德性,偏好看良家子賣弄風情,讓風塵女冷若冰霜。

虞老板雖然是個男人,卻奇異地滿足了大多數男人對於女人的苛刻要求,因而人人都是想得到他一回的。

想得到的原因必然有得不到這一點。

虞測不輕易選取獵物,就像他在舞池裏來回穿梭時沒有迎合喊他名字的那些人一聲,他不是不給,隻是價高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