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燕京城的旅客請注意,您乘坐的川航3u8458次航班現在開始登機,請帶好您的隨身物品,出示登機牌,由”
我以一種扭曲折疊著的姿勢趴在行李箱上,聽到廣播聲時激動的趕緊起身:“感謝川航!”我默向各路神仙朝拜了一遍,掃了眼手表,現在是北京時間12時50分39秒,離飛機起飛還有二十分鍾。
“窮還有富貴病。”我暗罵自己,我這身骨頭可受不了火車的62小時,不得已撿漏了張需要在西昌中轉停留7個多小時的機票。
故可一行人還在路上,他們中途在服務區歇腳,微博彈出來她的動態:熟悉的九宮格,信號不好,隻能看到其間兩張雪山的照片……
這個季節連續降雨,泥石流塌方是常有的事,路麵都糊成了泥漿。現在是進紮墨公路最難的時候。而進紮墨必然會經過嘎隆拉隧道,所以那雪山是嘎隆拉雪山?
“寧宮得嘞!”
我正要拖箱子去登機,背後傳來這麼熟悉的一聲。我一愣,緩慢轉身,那個藏袍少年又在對我微笑。
“好小子!”我衝他豎起大拇指,他也一愣,收起嘴角,麵無表情更顯冷漠的看著我。
“這才是你的真麵目吧。”我心想,這種人我見多了,不是有求於我就是祖上和祁家有仇,看他這樣子隻能是找我來報仇的吧。
正愁怎麼查這小子的動向,昨晚給薑遠兮發消息讓他幫忙查這小子的來曆,真是難得的沒有搭理我,平日裏吃個飯都要幾十條消息轟炸,果然祁家出來的沒幾個能靠得住。今兒個這小子倒是找上門來了,好在他也不在紮尕那,我心中竊喜。
三十六計走為上。
下午三點左右我到了西昌,在附近隨便找了間便宜青旅住下,又湊合著拿了桶泡麵爬上一張組合床倒頭就睡。
夢裏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日有所思,白日做夢。我很擔心故可,可夢裏出現的不是她,而是那個藏族女人。
第二次見她,淨是漆黑,她舉著一個火把,一陣寒風把火苗吹的歪歪扭扭,不能成形。
我想透過光亮看清楚這裏究竟是個什麼地方,潮濕的黴味兒和寒意加速滲進,藏族女人臉色慘白,睫毛和頭發上都結了霜。
她動了動嘴巴,我側著頭想要聽的更清楚些,但是語言不通,我聽不太懂。
“救他!”火光正好照在了那女人臉上,這回我更清楚的看到了她的麵部表情,她在哭。漂亮臉蛋上多了幾條屬於母親的皺紋。
“救他,救他”她用不太標準的漢語朝我喊。
我聽明白了,趕忙回應道:“救誰?”
“鐺!鐺!鐺!……”連續的敲門聲越來越重,我被迫從夢中醒來。
“醒醒,醒醒!”老板娘故意扯著嗓子叫道。
夢裏我著急的想要聽到回答,被迫醒來讓我十分煩躁。
雖然但是我還是下床去開了門,盯著她蹭上口紅的門牙:“幹嘛?”
“認識嗎?坐一晚上了。”那老板娘右手翹起蘭花指,撩了撩額前散落的碎發。
來時神智不清,一股腦的被拉進一家青旅,現在才看清這裏邊兒的結構,就是一家拉夜不歸宿小青年的二層樓小旅店。幾根紅木樁子久未上漆漏出了原色,看這木質撐不了幾年,腳底的木板踩上去“嘎吱嘎吱”,螞蟻和不明小蟲在上邊亂竄。
售貨櫃上明碼標價,在紅燒牛肉麵那一排的貨架上用透明膠粘著一塊兒撕的不規則的小瓦楞紙片兒,用黑色指甲油塗寫著歪歪扭扭的:16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