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給我滾出來,你有本事挑唆人鬧事,沒本事出來和我單挑嗎?”
秦霜霜甩著鐵鏈往李家門上猛砸,刺耳的撞擊聲引來了不少鄉親。
“我什麼時候結婚和你有關係嗎?你吃飽了撐著就去挑糞吃,少在我麵前上躥下跳,小心你家祖墳今晚冒黑煙啊。”
秦霜霜忙著敲門,李大嬸忙著解釋,圍觀的鄉親很快反應過來,也跟著一起敲門。
“有完沒完啊?”開門的是李凡巧和她丈夫。
“喲,這不是李家新女婿嗎?來丈母娘家喝茶啊?”秦霜霜往他身後看去,皮笑肉不笑,“你丈母娘在嗎?我想請她去祠堂走一趟。”
“去祠堂幹嘛?”李凡巧說著就要關門,秦霜霜眼疾手快,用力一撞,用身子擋著鐵門,“你說去幹嘛?當然是讓大家夥評理啊。她帶著人去我家鬧事,對我又打又罵,她不該給我個說法嗎?”
“好啊,去就去,誰怕誰啊?”李凡巧抬腿正要走,早上分喜糖的年輕女子突然推開她,厲聲嗬斥:“你懂什麼啊?給我起開。”
秦霜霜上下打量她,皺眉道:“你是她表姐?”
年輕女子笑著點點頭:“我叫餘萍韻,你叫我萍韻就好。”
秦霜霜翻了個白眼,冷冷道:“好的餘小姐,請問可以請你姑姑出來了嗎?”
餘萍韻拉著她走到旁邊,笑嗬嗬道:“大家都是親戚,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什麼事不能在家說清楚,非得鬧到祠堂去呢?”
秦霜霜得意地挑挑眉:“你們是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可不是。”
“秦小姐果然是聰明人。”餘萍韻拍拍她的手,悄聲道,“可否借一步說話?或許我們可以聊聊舊事,比如你的爸媽。”
“你……”
“想聊嗎?”
秦霜霜想起李大嬸說的那些話,遲疑地點點頭。
兩人到李家後麵的空地坐下,餘萍韻直奔主題。
“其實你爸回來找過你們,但你大舅收了李家的禮金,就騙他說你媽打掉孩子改嫁了,一點都不想見他,讓他把錢留下就好,你爸留下四十萬就走了,從此再無消息。”
“四十萬?”
“是啊,二十幾年前的四十萬,你猜能在城裏買幾套大房子?”餘萍韻隨手拔起一根狗尾巴草,繼續道,“你媽到死都不知道這件事,你和她的四十萬就這麼被你大舅一家人給私吞了,更別說你媽最後還丟了命,真是作孽啊。”
秦霜霜死死揪著衣角,感覺整個人在冰窖和火海裏來回穿梭,餘萍韻說的每一句話都讓她無比心寒,但心寒的同時怒火又蹭蹭往上冒,把她整個人都撕裂了。
“你從哪裏聽來的這些?”
餘萍韻冷笑一聲,輕飄飄地說:“你表弟和我說的,他說起這些事的時候還挺得意的,真是禽獸不如。”
秦霜霜深吸一口氣,偷偷拭去眼角的淚水:“那你和我說這些幹什麼?”
“你幫我個忙怎麼樣?”
“什麼忙?”
“你打電話去質問你大舅,他一定咬死不認,你就說你爸回來找你了,想和他敘敘舊,他一定很害怕,到時候我會打電話給你表弟,給他適當地出一些好主意。”
“什麼好主意?”
“這你就不用管了,但我保證你一定不會後悔。”餘萍韻把狗尾巴草輕輕折斷,一半塞到她手裏,另一半揣到了口袋裏。
“等你的好消息哦。”
她歡歡喜喜地跳下山坡,獨留她一個人消化這個可怕的故事。
她掏出手機找到大舅的電話號碼,按照餘萍韻所說的步驟進行,居然一點不差。一開始是抵死不認,聽到她爸爸回來了,說話立刻就結巴了。
她呆呆地掛斷電話,撐著下巴在山坡上靜坐許久,直到太陽下山,山上的羊兒成群地從她麵前路過,她才勉強找回一絲清醒。
熟悉的小房子此刻看著格外陌生。她輕輕放下鐵鏈,內心總有一股衝動。
她好想一把火把這裏全燒了。就當一切都不曾發生過,她母親可以找一個合適的男人結婚,相夫教子,在這座小鎮安靜地生活著。
沒有她,沒有那四十萬,也沒有狠心無情的丈夫和家人。
如果一切真能這樣,那該多好啊。
“你回來啦。”房間的小窗戶被輕輕推開,吳越澤拿著奶茶向她招手,“快回來喝奶茶吧。”
秦霜霜呆滯了一秒,揚起笑臉朝他大喊:“是第二杯半價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