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她們如何行事不提。
如今被小姐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月環麵色青白,掃了眼跪著的兩個小丫鬟,猶豫著是不是也應該先跪下再說?
“掌燈,去大廚房。”
卻不想小姐丟下這麼一句,徑直走了。
月環愣了一下,才回過神。
她手忙腳亂的點了燈籠,追著小姐出了院子。
她又往後看了一眼,似乎沒有看到香草。
前麵的小姐步伐不疾不緩,她回頭小跑兩步追上,小心的給小姐照亮了前麵的路。
不知從何時起,不,好像就是從去年起,家裏主子不在的地方,一律不許點燈。
所以一到夜裏,不管是回廊下還是花園裏,總是漆黑一片。
兩人穿過一條夾道,又過了幾條抄手遊廊,這才遙遙看到大廚房那燈火通明,依稀還有喧囂聲傳來。
好像出事了。
月環極快的看了小姐一眼,低下頭。
小姐卻依然步履穩重,不疾不徐的朝大廚房走去。
隻是還未走近,便聽到清脆的“拍拍”聲傳來,伴隨著一尖銳的怒喝聲。
“......你這黑心爛肺的小蹄子,老夫人好不容易才從廣明堂得的一直支高麗參就這樣被你毀了,你......”
遠遠的,月環便見兩個婆子摁著一人,那人跪在地上,大廚房的掌事媽媽王氏正左右開弓,邊罵邊扇巴掌。
許是聽到兩人的腳步聲,也或許是經人提醒,王氏回頭看了一眼,又轉身“拍拍”各打了一下,這才甩著手轉回來。
“老奴見過大小姐。”王氏不卑不亢。
另兩個按著香草的婆子對視了一眼,這才收回手行禮。
香草沒了兩個婆子支撐,軟軟的便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王氏身子粗壯,手掌和蒲扇一般,下手也及重。
跪著的香草早已經被打的血肉模糊,雙頰腫的老高,鼻子和嘴角溢出不少鮮血。
這真是往死裏打了呀!
月環心驚肉跳。
“小姐......”香草使勁睜開腫的老高的雙眼,喃喃的喊了一聲。
顧若瑤看了香草的傷勢,確認傷的還不是很重且不會留下後遺症,這才看了月環一眼,月環便忙扔了燈籠把香草扶起,坐在了廊下的一長條凳上。
香草渾身無力,月環便站在一旁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這是怎麼了?”顧若瑤環視眾人,這才問道。
她的聲音不驕不躁,若輕風拂麵,好像絲毫不為眼前看到的情景而生氣。
王氏挺了挺胸膛。
“好叫大小姐知道,老夫人身邊的月芽姑娘吩咐,老夫人下響便覺頭疼暈眩,要老奴拿了上次特意從廣明堂買的高麗參燉了,夜裏給老夫人送去,卻不見這賤蹄子許是沒有見過好東西。”
王氏不屑的看了眼香草,“眼皮子淺的便偷了那參湯走,待我們察覺不對,這死蹄子便又摔了湯盅企圖蒙混過去,這可是老夫人救命的湯藥!”
“這等黑心爛肺的刁奴,老奴就是打死了她,對老夫人也算是有個交代不是?”王氏臉上的肉抖了兩抖,轉眼看著顧若瑤。
心理卻暗道可惜,若是大小姐晚來一會,打死或是打殘了這死丫頭,大小姐也隻能認了。
王氏是薑氏的陪房,掌管大廚房多年,在一畝三分地裏,自然是她說什麼便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