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節也是跟著顧明儒識文斷字的,就算當時對顧明儒的死沒有察覺什麼,現在加上陳師爺的事,就容不得他不多想。
“走,我們看看去。”顧若瑤轉身便走。
“小姐,您還沒吃晚食呢!”香草拉了拉顧若瑤。
“回來再吃吧,”顧若瑤頓了頓,“對了,去把我那套銀針拿來。”
香草無法,隻能回房去拿,追到門外的時候,顧小姐已經在馬上等著了。
香草剛上馬車,竹節便駕著車飛馳而去。
下午去的時候陳師爺麵色極差,他怕去的晚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馬車一路疾馳,穿過了小半個城,才到城東。
城東的的路麵不如城西平整,馬車走在上麵,明顯比之前顛簸很。
竹節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好在不過一會,車子就停了下來。
“小姐,到了。”竹節挑起簾子。
馬車停在一棟老舊的民宅前。
顧若瑤皺眉,“我記得陳師爺家裏距離縣衙並不遠。”可是剛才竟然穿過了半個城。
“聽說是陳師爺出事後,藥費如流水般撒出去,最後連宅子也抵了,隻能在這裏賃房子暫時安身。”竹節下午也是問了好幾個人,才找到的這裏。
顧若瑤抿了抿唇,率先進了屋內。
宅子沒有院子,不過外間一個房間,再穿過一個門,後麵又兩間小屋子。
後麵的屋子光線不好,格局也不對,可能是長時間陽光照射不到,一進門便一股陰寒之日撲麵而來,仿佛腳底板的寒氣一路爬到了腿關節。
幾人一路進到了後排的房子,才看到一婦人坐在廊下煎藥,手中拿著一個蒲扇,一邊給爐子扇風,一邊不時抹一下眼睛。
“柳嫂子,”婦人聽到動靜轉過身來,竹節忙走了兩步,“這是我們小姐,她過來看看師爺。”
柳氏愣了愣,這才霍的一下站起來,差點打翻了爐子上的藥,她拘謹的走了過來,“小姐您怎麼過來了,這麼晚了,怕是一會就要宵禁了。”
顧若瑤和顏悅色道,“無妨,我看看就走,”又看了眼兩個房間,“不知道師爺身子如何了?可否讓我們進去看看?”
劉氏看了眼竹節,“這......”老爺眼看就要不好了,顧小姐可是官家小姐,怕是......
“沒事,小姐若是介意就不會過來了,”竹節看了顧若瑤一眼,“而且小姐略通醫術,看看也好,說不定有什麼法子。”雖說顧若瑤在外從未給人看過病,但是自家人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顧大小姐出馬,所以在大家眼裏,顧若瑤的醫術可是很不錯的。
香草也重重點頭,表示竹節說的對。
柳氏無法,隻能領了幾人過去,“那就有勞了。”當然,對於竹節所說的小姐略通醫術之類的話,她是全不放在心上的。
就連城西的大夫都搖頭不再來了,顧小姐不過十三四歲,又能有何法子呢。
幾人進了屋內。
屋內一盞豆大的油燈閃爍著,昏暗的光線下,陳師爺麵如金紙一般,一動不動的躺在一張臨時搭的門板上。
這是懷寧這的習俗,覺得要不好的,家裏人便會拿了破舊的門板暫時當床用,到時病人睡過的門板也是要燒了的,這樣人過世了,也不至於連睡得床也得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