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平目光瞥向身側。
身側的內侍官連忙上前,貴平溫聲道,“這處太擁擠了,送送陸小姐。”
內侍官應是。
貴平開口了,陸江月不好再說旁的。
貴平又朝她恭敬拱手,“陸小姐先回吧。”
陸江月隻好上了馬車。
原本就是國公府的馬車堵在這處,這處的街道很窄,國公府的馬車稍稍後退,在邊角處讓開些許,整條街的所有馬車都可以依次通過。
眼下,國公府的馬車後退,貴平看向溫印,“夫人,可以走了。”
溫印心如鏡明,“多謝公公解圍。”
貴平知曉她是聰明人,也知曉她猜出他是在幫她,但他也清楚即便他不幫,她也能應付陸江月,到頭來吃虧的還是陸江月,所以,也算不得他幫她。
“我送夫人一程吧。”貴平看向她。
“好。”溫印莞爾,眸間星輝落在他眼裏。
貴平垂眸。
國公府的馬車退開,溫印的馬車很快過了東街。
其實方才的時候,溫印餘光就瞥見幾個早前見過的京中子弟在對街酒肆二樓打量她,但貴平上前之後,這些人就避開了。
貴平是替她解了圍,不僅陸江月這處,而後的這一路也沒有閑人再來生事。
馬車中,元寶嘟嘴,“夫人……”
溫印看她,“還沒說你呢,膽子越發大了,你當眾笑她,是想讓她下不來台?”
元寶委屈,“奴婢知道錯了。”
見她這幅模樣,溫印不由溫聲,“沒事了,日後記得,無關緊要的人和事,不值得多花時間。”
元寶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溫印沒有再出聲,新拿起書冊。
元寶還小,未必懂很多事,但溫□□裏清楚,像陸江月這樣什麼事都放在明麵的,反倒好應付;不好應付的,是躲在暗處的毒蛇……
過了些時候,馬車緩緩停了下來。
元寶撩起簾櫳一角看了看,興奮朝著溫印道,“夫人,我們到了!”
溫印放下書冊時,元寶大方撩起簾櫳,正好見貴平同駕車的禁軍說著話,見簾櫳撩起,貴平上前,“夫人,到侯府了。”
“這一路有勞公公了。”溫印道謝。
“順手之勞而已,夫人,貴平告退了。”貴平拱手。
溫印頷首致意。
等貴平上了旁的馬車,元寶歎道,“夫人,貴平公公看起來不像壞人。”
溫印輕聲道,“立場不同罷了。”
至少,沒有像當初府中聽到的茂竹一般落井下石,也不像陸江月一樣處處都想踩踏旁人。
禁軍侍衛已經置好腳蹬,溫印踩著腳蹬下了馬車。
喪期一過,侯府大門的白布已經取下,莊氏也已經帶著瑞哥兒和小鹿在侯府門後翹首盼著,一側,還有劉媽在。
見溫印從馬車上下來,龍鳳胎歡喜朝溫印撲了過來,“姑姑!”“姑姑!”
看到龍鳳胎遠遠朝她跑來,溫印啟顏。
溫印也上前,半蹲下,迎接朝她撲過來的瑞哥兒和小鹿。
兩個寶貝一起撲向她懷中,饒是溫印有準備,但還是險些被兩個寶貝撲倒……
“姑姑,你回來了!”
“姑姑!我好想你!”
兩個孩子一人一句,嘰嘰喳喳似黃鶯一般黏著溫印,溫印臉上也噙著笑意,溫柔同懷中的孩子說著話。
馬車駛離,貴平看了看,良久,才輕輕翻下簾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