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看她。
她繼續道,“還要照顧好祖母,祖母年事高了,今日在一處,看她還喜歡吃糖,劉媽也不好攔她。”
永安侯笑了笑,“許久沒同爹一道下棋了,陪爹擺幾局棋局吧。”
“好。”溫印應聲。
爹喜歡對弈,她從小就喜歡陪著爹一道擺棋譜。哥哥總逃,還沒她陪爹一道擺棋譜的時間長。爹常說,擺棋局是複盤,有時候比對弈更有意思。
她陪爹擺過很多棋局。
不少棋局,爹都起過別名,譬如,“高山流水局”,“月落星沉局”,這些都是爹起的別稱,隻有她記得。
“爹,擺這一局吧。”溫印翻開棋譜,是孟大國手同薑宇元之間的殘局,棋譜的孤本很少了。
永安侯看了她一眼,父女二人便開始照著棋譜逐次落子。
時間過得很快,溫印挑的棋譜很快便擺完。
永安侯也挑了兩局棋譜擺棋,等這兩盼棋局擺完,差不多便至黃昏前後了,劉媽來喚用飯了。
溫印扶著永安侯,父女兩人一道踱步至偏廳中,好像回到了早前在府中的時候。
溫印同老夫人,永安侯,莊氏還有龍鳳胎一道用了頓團圓飯,等入夜的時候,溫印便在莊氏屋中同龍鳳胎一處。
龍鳳胎要聽溫印講睡前故事。
龍鳳胎最喜歡聽姑姑講睡前故事,溫印在定州的時候,溫兆和莊氏帶龍鳳胎去過定州兩次看溫印,每次都呆了月餘。
龍鳳胎總喜歡溫印一處。
旁人說睡前故事都是照本宣科,隻有溫印會半照著書,半看著他們表情中的喜歡和期待做抑揚頓挫和調整,所以龍鳳胎很喜歡聽溫印講書。
莊氏在一旁看著他們三人,臉上掛著笑意,也想起溫兆在家中的時候。
很快,莊氏眼底盈盈水汽,而後斂眸,沒讓他們看見。
溫印一連說了兩個睡前故事,莊氏才提醒瑞哥兒和小鹿該睡了。瑞哥兒和小鹿都各自閉眼,但沒睡著。
小鹿偷偷睜眼,“姑姑,我有些想我爹爹了……”
“我也是。”瑞哥兒也睜眼。
莊氏愣住,溫印伸手摸了摸龍鳳胎的頭發,輕聲道,“我也是,我們都在想他,他肯定也在想我們……如果我們現在就睡,今晚就會夢到他。”
兩個孩子都緊緊閉眼。
溫印看了看身側的莊氏,莊氏鼻尖微紅,起身出了屋中。
溫印知曉她觸景生情,莊氏離開,溫印在屋中給龍鳳胎哼睡前小曲。
小鹿輕聲道,“這首小曲爹爹也哼給我們聽。”
瑞哥兒也道,“但是爹爹沒有姑姑哼得好聽,可我還是想聽爹爹哼的……”
溫印溫聲道,“睡吧,夢裏爹爹會哼給你們聽的。”
龍鳳胎這才心滿意足閉眼。
溫印又哼了些許時候,直到龍鳳胎都睡了,溫印俯身輕輕擁了擁他們。
——我要月亮,哥哥給摘嗎?
——摘~我們阿茵想要什麼,哥哥都給摘!
溫印吻了吻龍鳳胎額間,“我也想他了,和你們一樣……”
莊氏在苑中暖亭內,望著夜空出神。
“大嫂。”溫印上前,同莊氏一道坐了些時候,喝茶,說話,也說起龍鳳胎的事,到很晚的時候,溫印才回了屋中。
屋中沒怎麼變過,還同她去定州前一樣。
溫印躺在熟悉的床榻上,也翻來覆去有些睡不著,又不由想起下午在書齋同爹爹一道擺棋譜的場景。
爹喜歡給擺過的棋局起別名,她陪爹擺棋譜的時間最久,所以她記父給每一局棋譜起的別名,好些隻有父女二人才知曉的名字。
她當時拿的那局棋譜,被爹稱為“枯木逢春局”。她擺了那局“枯木逢春局”,爹便猜到李裕已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