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來，這還是他第一次施針，太久的沉寂也讓他下手有了些許的晦澀。
“沒事吧？”蕭柳柳關切的望了過來。
方陽擠出一個笑容，寬慰道：“沒事，蕭老今天晚上就會醒了。”
“我是問你沒事嗎？”
蕭柳柳看了一眼方陽背上的腳印，心裏無比愧疚：“方陽，剛剛那一腳是我衝動了，對不起。”
“我踢了你一腳，就還你兩巴掌！”
下一秒，蕭柳柳直接往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聲音刺耳，通紅的掌印立即在她臉上浮現。
她還要再打，被方陽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腕：“蕭小姐，你救人心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而且我皮糙肉厚，一腳也沒什麼。”
“你要是真覺得內疚，剛才的一巴掌已經還了。”
蕭柳柳的手腕柔弱無骨，方陽入手仿佛抓住了棉花。
“方先生，我，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好了。”
蕭柳柳眼裏帶著淚花，任由方陽抓著：“以後隻要你開口，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絕對不會眨一下眉頭。”
“這一巴掌留在你這，如果你什麼時候不舒服，隨時可以來還！”
聽到這幹脆利落的話，方陽眼神不由微動。
他本能想起了雲梓然。
那個無論自己做錯了什麼，都絕對不會認錯的高傲女人。
蕭柳柳的世家，和她相比遠高了百倍不止，可也是有錯就認，絕對不會扭捏。
方陽歎了口氣回道：“蕭女士，你言重了。”
“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蕭老要緊，一切等蕭老度過危險期再說。”
蕭柳柳點點頭，目光重新看向了病床。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足足忙碌了三個小時，眾多醫生才停下來。
霍雲峰也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蕭老如今心跳，呼吸等身體各方麵機能，都全部恢複了正常，原本中毒導致衰竭的內髒器官，也在搶救之後有了起色。
蕭老度過了為危險期。
看著那些雀躍著的數字，所有醫生都忍不住興奮的輕呼了一句，但是當看到站在一旁的方陽之後，很快又呆滯般站在了原地。
剛才的經曆，就像是經曆了一場大夢，到現在都還沒回味過來。
一個瀕臨死亡，甚至是徹底沒了呼吸的病人，突然能重現生機。
這甚至讓他們覺得，剛才是不是自家醫院的儀器出現了問題。
可無論怎麼檢查，這心電儀都在好好運轉著，顯示著方才這一切的真實。
“方先生，我爺爺脫離危險了……”蕭柳柳激動的抱住了方陽。
入懷一抹柔軟。
其他醫生也齊齊看了過來，臉上表情複雜，尷尬中帶著幾絲愧疚。
之前對方陽有多厭惡，現在就有多愧疚。
想到他們羞辱方陽，對他喊打喊殺的行為，在場的醫生恨不得自己找個地洞鑽進去。
也幸虧，方陽救下了蕭老……
“踏——”
這個時候，霍雲峰忽然在方陽麵前站定。
下一秒。
他身體呈九十度鞠躬。
“方神醫，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