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呂浩庭耳尖,聞言插了一句嘴,手上卻沒停地剝開糖紙,扔了顆甜滋滋的奶糖進嘴。
他嘴裏包著顆糖,說話就有些含糊不清:“黃海瑛隻喜歡紙片人,頂多是一時饞他那皮相。”
身穿黃色格紋連衣裙的女生像隻活潑的小黃鶯,高高興興地同晏定宋聊著天。
恰巧,前方出現了一間玩具屋,一群人浩浩蕩蕩經過時,黃海瑛的眼珠子幾乎要粘上去了,越說越小聲,越走越慢……
“不好意思晏同學,咱下次聊!記得我說的啊!合作愉快!”
話音未落,她已經像顆炮彈似地飛了出去,“啪嘰”貼住了玩具屋的櫥窗。
呂浩庭樂了,溜達上去跟馬周吉報告某人脫離隊伍,留下那兩個女生麵麵相覷並感慨黃海瑛一根筋。
這邊晏定宋跟聶霄說了聲,開始算自己手頭上的錢。
政策原因,他母親的撫恤金因為他還沒成年,目前是每個月定時定點拔二百塊錢,待到成年才會一次性撥完剩下的金額;還有爸媽的遺產,每月三百;李誼殊每個月給一千,加上李家其他人給的紅包……零零碎碎應該有五六萬……
【老先生:雲倉,就李誼婉有沒有問過你進不進雲倉?】
【晏定宋:提過一句】
【老先生:我知道了。好好玩。】
聶霄拍拍挨著自己腿部熟睡的金毛犬,那條老狗眯著眼睛換了個位置繼續睡,他起身給一旁小憩的老伴蓋上薄毯,輕聲道:“我去給李誼殊那小子打個電話。”
老人低低地“唔”了一聲,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
孫枝元一睜眼,便看見自己的愛人站在廚房裏,還衝自己安撫地笑了笑。他一下子就鬆了那口氣,倒回靠背上,半闔眼,神遊起來。
這邊,李誼殊掛了電話,轉頭去私聊李誼婉。
【李婉:???你智障吧你!】
【李殊:那往下調調】
【李婉:哦】
【李婉:就是咱再怎麼走關係,也不能待遇優厚成這樣,你看於心瓊,我公司一姐呢,剛來的時候還沒我提的給晏定宋那個待遇好】
【李婉:我覺得不行就是不行】
兩個人據理力爭這會兒,晏定宋走進了自助烤肉餐廳裏。
馬周吉自然是要與柴青坐一塊兒的,姍姍來遲的黃海瑛便拉著晏定宋坐到兩人對麵。
女孩兒坐下後,還笑盈盈地問:“不介意燈泡吧?”
一班人吃飽喝足,乘興而去。
臨分手,黃海瑛看著晏定宋,指了指手裏的手機,曼聲道:“合作愉快,親愛的晏定宋同學。”
李誼殊好容易同李誼婉掰扯清楚,緩了緩神,去看某人幾分鍾前給自己發的檢驗報告。
前些天,陳姨做了道香辣蟹,可謂是色香味俱全,結果晏定宋吃後脖頸處冒了一顆又一顆紅疙瘩!李誼殊問他怎麼回事,看他自己也懵懵懂懂的,頓時明白對方是不知道自己會對螃蟹過敏。
於是,李誼殊昨天帶晏定宋跑了趟四叔經營的醫院,進行全身檢查。
他到現在還記得,晏定宋聽說要做前列腺液檢查時的小表情。
確定晏定宋隻對芒果和螃蟹過敏,李誼殊聊感安慰。下一秒,他想起來什麼,頭疼地向唐水奎發了一份時長近二十分鍾的視頻。
三點多,晏定宋到家。
趴在窗前曬太陽的貓咪懶懶地翻了個身,瞟了一眼二號鏟屎官,不為所動。
屋子裏安靜極了,像所有的煙火氣都隨著主人的離去而消失。
他上了樓,見走廊盡頭的書房亮著燈,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卻發現房裏空無一人。
啪嗒一聲,書房瞬間暗了下來。
【李誼殊:我大概四點半回去,五點鍾我們去吃飯。】
想了又想,他還是放棄了回複。
“幹什麼呢?”唐水奎掃他一眼,表情嚴肅得近乎可怕,“我跟你講,你自己記,知道沒?”男人這樣說著,把盤起的雙腿放下來,拿起茶幾上的玻璃杯喝了一口水潤喉。
李誼殊挺直腰,跟著喝了口茶,打開手機開始錄音,緊接著點開便簽,拿出了他平時上班的架勢。
“我自己還沒考證,不能保證真的是這樣,就目前的觀察來說……”
石英時鍾哢噠哢噠地響,盡職盡責地向人類描述時間的流逝,直至分針指向“12”,玄關處傳來大門開關的聲音。
牆後轉出一個高大男人,見了李誼殊眼睫毛都沒動一下,“唐水奎,中午阿姨煮的紅豆薏米粥你真的有給我留嗎?”雖然唐水奎已在電話裏同他再三保證,但他思及唐水奎過往“劣跡”,仍是心存疑慮。
“當然有!怎麼沒有,”唐水奎登時換上笑容,“在冰箱裏。我還做了碗雞蛋羹,你去吃,我跟李殊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