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是她前夫的名字?
寂萊閉上眼,把頭挪到他肩窩更舒服的位置。這個姿勢太要命了,白亞寧感覺到她的嘴唇擦過自己的鬢角,脖頸上撲來輕柔的呼吸。他覺得自己要窒息了,一股熱氣直上天靈,整個身體瞬間僵硬,鼻尖微微冒汗,手裏的水杯也輕微顫抖著。
“……姐,咳。”聲音怎麼啞成這樣了,他清了下嗓子,輕輕推開她,“姐,你醒醒。我是小白啊。”
寂萊終於回過神來,視線聚焦在他臉上,半響才呢喃道:“小白?”口語複述,毫無意義。
“嗯,是我,喝點水。”白亞寧輕聲應著。
寂萊就著他的手淺淺喝了一口。
“別吞,漱漱口吐出來。”
她搖搖頭,想站起來,誰知道一晃身體,又吐了出來。白亞寧一隻手扶著她,另一隻手拍著她的後背,直到她吐完,滿眼淚光地坐回地上。
白亞寧衝了馬桶,打開換氣扇,從抽屜裏找出香氛,在空氣裏稍微噴了幾下。然後放開熱水擰了條熱毛巾,在她臉上輕輕擦著。
寂萊幾次伸手想抓毛巾,都被白亞寧摁了回去,終於認命般的閉起眼仰著頭,等著他伺候。
“有沒有舒服一點?”
“嗯。”聲音低沉纏綿,像一隻慵懶的貓。
“那就再漱漱口好不好?”白亞寧不由自主的放低聲音,用哄孩子的語氣跟她說話。
寂萊困到極致,非常聽話,漱口刷牙,然後被用浴巾卷著,整個塞進了被窩。不是不想換睡衣,白亞寧自認沒那個定力,還是不挑戰為好。
寂萊一挨枕頭就睡昏過去。白亞寧收拾完殘局,已經快一點了。
關上燈,屋裏恢複了寧靜。
客房距離主臥太遠。白亞寧想了想,躺到客廳沙發上,枕著雙手,兩眼望著天花板,毫無睡意。
客廳沒拉遮光簾,清冷的月光穿過紗簾,照在茶幾上。外麵偶有車燈劃過一道亮黃,像蝴蝶的翅膀扇擾著寧靜。遠處高樓上的紅色航空障礙燈星光般點點閃爍。
主臥傳來輕微的呼吸聲,偶爾有被子細窣作響。白亞寧滿腦子都是寂萊,她的眼波流轉,微微翹起的嘴角,光滑嬌嫩的嘴唇、精致的鼻尖、發絲碰觸胳膊的輕軟、細膩潔白的肩膀,呼在脖頸上的溫熱……他摸著自己脖子側麵被她接觸過的地方,覺得自己的心在膨脹,馬上快要炸掉了。
“薑筠……”寂萊的聲音從主臥傳出來。
白亞寧一個翻身從沙發上跳起,赤腳跑進臥室。
寂萊捂著胸口蜷縮在床上,表情痛苦。
“怎麼了?”
“……藥……床頭……”寂萊斷斷續續地說。
就著月光,白亞寧打開抽屜,一個小葫蘆模樣的藥瓶就放在最靠邊緣的位置。
“速效救心丸?”他驚訝的問。
寂萊緊鎖眉頭點了點頭。
“幾粒?”他慌忙打開瓶蓋往外倒藥。
“六粒。”
他把六顆小藥丸放在她的手心裏,站起來就要去拿水,忽然見寂萊把藥放進了嘴裏:“不苦嗎?“
寂萊擰著眉頭點點頭:“含服的。”
她一直緊緊閉著眼,手裏團著浴巾,像是在抵抗著身體的疼痛。
“用不用去醫院?”白亞寧擔心道。
“沒關係,一會兒就好了。”寂萊低聲說,突然睜開眼,轉身看向他。
月光下,白亞寧的五官更加立體,像是一座石膏雕塑。
寂萊靜靜地看著他,白亞寧覺得呼吸都停滯時,她才輕輕問:“小白?你怎麼在這?”
白亞寧一時語塞,好在寂萊也沒再追究,翻了個身,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留下白亞寧不知所措地跪在床邊,手裏還緊緊握著那個小葫蘆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