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亞寧也把目光投向寂萊。
“你倆看我做什麼?”寂萊正往薑棋碗裏夾他最愛吃的綠豆芽,被兩人看得莫名其妙。
“你說句話啊。”林帆朝白亞寧的方向努努嘴。這個大男孩在寂萊麵前乖得跟球球似的(球球是張倫因養了很多年的邊牧),隻要她開口肯定沒問題。
寂萊歎口氣:“我能說什麼呀。我隻能保證你們雙方人品都很好,不會有欺詐。”寂萊把筷子放下,雙手撐著下巴,看看林帆再看看小白。“小白,想試試嗎?可能需要大量時間配合。不過,她是有名的大方老板,你可以小敲她一筆。”
寂萊笑得像隻小狐狸。
白亞寧雖然不太喜歡林帆咄咄逼人的性格,但她是寂萊的閨蜜。哪怕寂萊說讓自己純粹幫忙,他也不會拒絕。更何況,她分明在幫自己爭取利益……果然還是更偏心自己的。
林帆的那頭紅色短發看起來也不是那麼紮眼嘛。
白亞寧想起寂萊小狐狸一樣的笑容,心裏像燃了一團火。
林帆本著寂萊弟弟就是自己弟弟的原則,以給自家孩子發紅包的心態,允了白亞寧一份在他看來天價到無法拒絕的薪水。
當然,後來他才知道,這份錢拿得太不容易了。
白亞寧推了所有兼職,連續兩個周,除了上課,其他時間都被接到公司一對一特訓。
模特這個行業看上去光鮮亮麗,實則非常辛苦,從形體到表情,從台步到拍攝,連臉部肌肉的控製都要學習。一天幾個小時訓練下來,腰酸背痛,臉都酸了。
臉是板酸的。給他特訓的潘姐說了:不能笑,要清冷,但麵部肌肉不能放鬆,要緊張起來,但看上去放鬆的狀態………
他嚴重懷疑那個叫“潘姐”的化著濃妝的男老師是精分:“小腿肌肉繃起來……對,放鬆;仰頭……下巴收……;點踩穩了……哎,對,再快一點……”來回話說得都快打上蝴蝶結了。
躺到床上,白亞寧滿腦子還都是他尖細的嗓音。
錢不好掙,這種專業性強的錢更不好掙。
白亞寧已經兩個周沒有回宿舍了,每天訓練到淩晨,結束後就住在公司特意安排的休息室裏。
他也兩個周沒有回“家”了,薑棋的口語課暫停,為他林帆阿姨的事業犧牲老師什麼的,薑棋小朋友雖有不滿也無能為力。
上次薑棋給他打電話的時候說,這段時間他被張阿姨照顧著,寂萊忙到不見人。
白亞寧非常想給寂萊打電話,可是找不到理由。總不能說想她了吧。
累的時候,健身餐格外讓人無法忍耐。白亞寧無比想念寂萊做的菜,清蒸鱸魚,紅燒肉,炸裏脊,餃子、小餛飩……什麼都行。同樣無法忍耐的還有冰冷的牆麵、堅硬的床墊和不見她的所有時間。
又是一點了,明天一定要給她打電話。不知道她有沒有想起我……應該不會吧……
孤獨……他從來不知道孤獨這麼磨人,那些曾經被他叫做“自由”的東西正瘋狂撕咬著心肺。有些東西,你可以勸說自己從未擁有,可一旦嚐試,就再也無法容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