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他姐姐!護士,手術怎麼樣?我弟弟什麼時候可以出來?”夏小藝箭步衝上去,緊張得說話都在顫抖。
“病人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壞死的腎正在惡化,你們家屬要盡快聯係到合適的****,否則,類似今晚這樣的情況,會頻繁發生……”
護士後麵的話,夏小藝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因為在聽到前麵那些的時候,她就雙膝一軟,整個人差點昏倒,幸好柳惠盈在旁邊一把扶住她。
夏小藝腦子裏亂成了一鍋粥,她和夏爸爸,都去醫院做了腎髒移植的測試,但是結果顯示,別說是她,就連跟小安有著血緣關係的夏爸爸都不適合移植,這讓夏爸爸急得頭發都白了。
護士的意思很明顯,小安這隻是一個開始,再找不到****,夏小安的生命隨時都會離去,半年的拖延甚至成了一種奢求!
夏小藝的眼淚早已流幹了,整個人靠在柳惠盈懷裏,就像一具被掏空了靈魂的軀殼!
她第一次發現,在死亡麵前,生命是多麼的脆弱,而她是多麼的無力!
都怪她,是她不該不管不顧的衝下來,她要是不衝下樓,小安也就不會追下來,就不會為了將她撞開而被車子撞,小安不被車撞,就不會引發後麵的這一切……
夏小藝突然狠狠抓扯著自己的頭發,拚命撕扯起來,她就是個罪人,災星!
“小藝,別,別這樣……”柳惠盈急得也哭了起來,慌忙阻止夏小藝,看到夏小藝手指間被扯下來的一縷縷頭發,柳惠盈悲慟的哭著搖頭:“小藝,別這樣折磨自己……”
一根針管突然從夏小藝的後麵脖頸插了進來,就像被馬蜂狠狠叮了一口,夏小藝來不及轉頭,隻感覺眼皮突然就像被灌了鉛塊,沉了下來,很快,便靠在柳惠盈的肩膀上沉睡過去!
“芊菡,你對她做了什麼啊?”柳惠盈吃驚的看向站在夏小藝身後,手裏拿著一根針管的陳芊菡,驚問。
“二姨,你別擔心,我是給她打了一針鎮定劑,她的情緒瀕臨崩潰,就算她醒來責怪我,我也必須讓她好好睡一覺!”
……
夢裏麵,夏小藝迷惘的走在一條寬闊的河邊。
喝水咆哮洶湧,四下是一片荒涼的草地,枯草漫天,天空黑壓壓的,似乎隨時隨地都會有場暴風雨席卷而來。
夏小藝茫然四顧,想要離開這個讓她本能的感到心驚荒涼的地方,突然,河的對麵,她看到了一個有些飄忽的熟悉身影。
“小安?小安!”
她驚喜的朝著河對麵呼喊,挑起來揮手,可是,對麵的小安卻好飄渺,他的身形忽隱忽現,似乎聽不到她的呼喊,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夏小藝急了,心裏的恐慌如同這洶湧咆哮的河水,她喊得聲嘶力竭,喊得眼淚都出來了,可是小安卻就像跟存在於不同時空似的,身形飄飄忽忽,越走越遠,夏小藝感到心髒一陣陣被掏空,似乎小安就要這樣走出她的世界……
就在這個時候,咆哮的河麵上,突然出現了一艘船,劃船的人穿著黑色的衣服戴著黑色的鬥笠,就跟電視裏的船夫一樣的打扮。
“姑娘,你要去對麵嗎?要追人?上船!”
心急火燎的她真的上了船,可是船在河中間的時候,她突然看到那個撐船的人轉過了頭。
他咧開嘴衝她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用嘶啞的聲音告訴她:“女人,你永遠是屬於我墨夜皇的,想要跟夏小安在一起?我不會成全你們的!”
他把手裏的撐杆甩進了河水中,一個巨大的浪頭打過來,船沉了!冰冷的黑色河水從四麵八方擁過來,從她的五官灌入,水底下,就像有無數雙手在拉扯著她的雙腳,而墨夜皇那張猙獰的冷笑著的臉,就漂浮在河水上方……
“啊!不要!不要……”
夏小藝驚叫著坐起了身,因為動作太猛,插在手背上的針管脫離了出來,鮮血狂飆!
病房裏,守護在旁的柳惠盈趕緊過來,緊緊擁住了她,一手緊緊摁住針管的部位,讓血液快速凝固,嘴裏還在迭聲哄著:“別怕別怕,幹媽在這……”
“幹媽,我睡了多久?小安呢?小安現在情況如何?不行,我要去看他!”
掀開被子就要下床,那個夢境太真實了,真實得她剛一蘇醒,那種溺水的恐懼感就讓她冷汗悶了一身!
柳惠盈趕緊按住她:“你睡了一天一夜,小安遇到了貴人,芊菡終於在網上尋找到了一合適的****,兩個小時前,小安已經完成了腎移植手術,現在在重症監護室!我正要告訴你,讓你不要擔心不要急!”
沒事了?
夏小藝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柳惠盈,以為自己幻聽了,可是柳惠盈的樣子卻不像是善意的欺騙!
“怎麼可能?”夏小藝呢喃著,不敢置信,明明
但是,眼見為實,夏小藝一定要親眼看見小安才能放心!
“小藝,你的營養素還沒有輸完,芊菡說你身體透支太多,你現在不能下床!”
“幹媽,我沒事,讓我去看看小安,我……”
兩個人正僵持著,陳芊菡風風火火從外麵推門進來。一看這陣勢,就明白了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