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歆歆懵了一下:“我那是不能擺攤了而已,我醫院的工作還在呀!”
何槿舟:“……”
何歆歆看了眼時間:“不跟你說了,我要遲到了!”她到醫院得一個小時呢!
門關上,何槿舟站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不知怎的,他感覺自己昨晚好像被‘下了套’。
何歆歆是踩著點到醫院的。剛進電梯,正好遇到了護士長。
護士長今年四十多歲,姓張。
別看護士是個白衣天使的工作,可每個崗位都有它的勾心鬥角。
護士長很喜歡何歆歆,不僅因為她長得人畜無害,還因為她本身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姑娘。
“護士長好!”何歆歆的嘴角有一點點上翹,笑起來,翹得就更彎了。
護士長從白大褂的口袋裏掏出一個巧克力:“跟你換。”她經常用一塊二十多塊錢的進口巧克力換何歆歆一塊價格便宜但味道很不錯的桃子味軟糖。
何歆歆笑得更甜了:“想請我吃巧克力就直說。”她從口袋裏掏出兩顆桃子味的軟糖給護士長。
護士長才不承認:“你可別多想,我就是喜歡你的糖而已。”
何歆歆幹脆又掏出兩顆給她:“那我明天給你買點帶回去唄!”
“千萬別,”護士長家有個兒子,正在換牙:“劉劉要是看見了,不知道得偷吃成什麼樣!”
何歆歆在她身後捂嘴笑。
八點二十,抽血窗口已經排了長隊。
而季君澤也坐上了舅舅周璟西的車前往英語補習班。
後座的安全座椅裏,季君澤看著窗外,語氣哀怨:“舅舅,你小時候也和我一樣,要上這麼多的補習班嗎?”
他才五歲,才上幼兒園中班,可媽媽已經給他報了英語、繪畫、主持人、籃球、樂高五個補習班了。
周璟西手握方向盤,瞥了眼後視鏡:“我小時候可沒你這麼幸福,還有車接送。”
聲音沙啞,倦意很濃,他一夜沒睡。
果然,季君澤的注意力立馬被轉移了:“外婆外公都不送你嗎?”
“送?”周璟西淺笑了聲:“雞毛撣子一拿,可不就送出大門了嗎?”
季君澤嘴巴張成了圓形,簡直不敢相信:“雞毛撣子可以送你去學校?”那不就是會飛行的掃帚?
已經不能用代溝來解釋的周璟西幹脆不說話了。
季君澤上的補習班在少年宮,上午就一節英語課。到了少年宮門口,周璟西停好車,把他拎下來,又交代了一遍:“結束了你就坐在教室裏等,房叔叔會來接你。”
房叔叔叫房建,是周璟西的司機。
季君澤說了聲好,抬頭看他:“那你不要忘了給我買帶夾心的軟糖。”
周璟西挺想不通為什麼小孩都愛吃糖,他就不愛吃,打小就不愛吃。
他嗯了聲,把季君澤送到大門的台階下:“自己能找到教室嗎?”
季君澤點頭:“但是媽媽都會把我送到二樓的。”
“你是男人,自己能做的事情要自己做。”他朝裏麵揚了揚下巴:“進去吧。”
季小男人君澤似懂非懂地哦了聲。
看見那個小不點穿過大廳,周璟西在門口待了快十分鍾才回到車裏。
剛好八點五十,他拿出電話,撥了上個星期送他花茶的神經內科張夢張醫生的電話。
電話接通:“你好,張醫生。”他語氣淡的跟他的表情一樣。
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就不一樣了,笑意裏能聽出幾分激動:“周總,你喊我張夢就可以了。”
周璟西自覺和她不熟,所以依舊沒改稱呼:“張醫生,你上次說有一種助睡眠的中藥枕頭,不知在哪裏能買到。”
他睡眠不好這事,原本醫院裏沒人知道,可不知怎麼的,風聲就這麼漏了出去。
張夢今天在門診坐診,她還有病人,不好說太多:“周總,那個抱枕不是買的,是從一個老中醫那求的。”
周璟西哦了聲:“不知方不方便把中醫的電話或地址給我呢?”他說話規矩的一點不顯熟絡。
張夢起身去了裏麵的帳簾裏:“周總,你中午有時間嗎,如果有的話,我帶你過去一趟吧。”
周璟西沉默了片刻,這要不是被這該死的失眠擾得他越來越沒精神勁,他萬不會和本醫院的女醫生有工作之外的接觸。
“那好吧。”
“我今天在門診,十一點半下班,我中午就兩個半小時,你看……”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周璟西又不傻,當然明白她話裏的意思:“那我十一點半在醫院大門口等你。”
“好的周總,那我們不見不散。”
掛了電話,周璟西抬手捏了好一會兒的眉心,手放下來的時候,平日裏褶皺不深的雙眼皮直接多了一道出來。
發動車子,周璟西往醫院的方向去。
落葉最知秋,這才九月,梧桐就開始落葉了。
到醫院剛好九點半,周璟西沒下車庫,就停在門診樓後的車位上,車子熄了火,周璟西定了個鬧鍾後,就調低了座椅,躺了下去。
醫生說的,要盡量降低睡眠環境的噪音。
白天可不比深夜,車窗露了點縫隙,能聽見外麵風刮樹葉的窸窣聲、時不時的鳴笛聲,還能聽見嘰嘰喳喳的鳥叫聲。
壓根就沒指望能睡著的周璟西,不知怎的,竟還睡著了,這一睡就睡到了鬧鍾響。
十一點半,抽血窗口的藍色遮簾放了下來。
平時,何歆歆的午飯都是前晚做好,第二天帶來的,昨晚她沒時間做,今天就隻能去食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