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君澤發了一個捏著手指ok的表情過去。
“那我們開始咯——”
“風孩子路過核桃園,突然聽到一陣傷心的哭泣聲……”
還沒有忙完的周璟西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五十了,他起身出了書房回到房間,今天,季君澤沒有在他的房間裏睡,而是乖乖地躺在次臥的床上。
擱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裏,傳出的聲音已經非常得啞了,周璟西發了條消息過去:【他已經睡了,謝謝。】
但是何歆歆的聲音卻沒有停,周璟西看了眼屏幕左上角直播間的人數,竟然有九個人。
接著,對話框裏彈出一條消息:【這個故事結束,可以再講一個‘我的秘密花園’嗎?】
原來,都是來要故事的。
周璟西把被子給小家夥蓋好後,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靜謐的房間裏,沉啞的聲音輕輕撞擊著牆麵,這聲音若和之前相比,真的說不上好聽,但就是有一種舒緩的韻調在裏麵,能讓人沉靜下來,能讓人很快入睡。
躺在床上,閉著眼,跟著一起聽故事的周璟西,突然沒忍住笑出了聲。
小時候不愛聽故事的他竟然在三十歲的今天聽起了故事,這要傳出去,怕是要成為笑話了。
連綿的小雨一直持續了兩天,雖然雨過天晴,可氣溫卻降了很多。
上周末來學校,何槿舟沒帶外套,身上還是昨天那件略微單薄的連帽衛衣。
原本他都是周末才去蛋糕店送外賣的,因為何歆歆不能去夜市擺攤,所以他從周一開始,把中午和傍晚的時間也利用上了。
蛋糕店靠近市區,從學校過去,雖然隻要半個小時,但要轉兩次地鐵。
十一點十五,何槿舟到了蛋糕店。
“小何來啦!”蛋糕店的老板是個三十多歲的已婚女人,叫王沁,人很熱情。
玻璃門被何槿舟輕輕關上,穿透玻璃的陽光就像根根金線,他站在光裏,沒有說話,隻是朝櫃台裏的王沁淺淺笑了笑。
何槿舟長了一雙比很多女孩子都要精致的眉眼,可那精致裏,卻帶著幾分不與人靠近的孤涼。
他來應聘的時候,王沁就看出他的孤僻安靜了,但他長得太漂亮了,漂亮的沒有一絲攻擊力,反而會讓人生出一種保護欲。
王沁把兩盒蛋糕放在櫃台上:“上午就這兩單,在一個小區,你下午要是有課,就坐地鐵過去吧,不然騎電動車的話還要往回跑。”
何槿舟朝她點了點頭,提著兩盒蛋糕出去了。
蛋糕不大,一個六寸一個八寸。
因為是中午,乘坐地鐵的人很多,何槿舟怕擠著蛋糕,便一直沒有上車,等到第三班的時候,地鐵裏的人才少了一些。
上了地鐵,何槿舟把蛋糕摞在一起放在腿上,雙臂輕輕環著蛋糕盒的一圈。過了兩站,有一個母親帶著小孩上車,何槿舟拎起蛋糕,站了起來。
女孩的母親忙說不用:“我們還有兩站就下車了,你坐吧!”
何槿舟沒有說話,隻淺淺笑了笑,他去了門邊站著,因為兩手都有東西,靠站停的時候,何槿舟一不小心,右手的蛋糕盒撞到了門上。
蛋糕盒不是透明的,何槿舟看不見裏麵,但直覺告訴他,裏麵的蛋糕十有八九被撞壞了。
二十分鍾後,地鐵到站,何槿舟的眉頭一直沒鬆開。出了地鐵,又走了將近十多分鍾才到了地址上的春江花月小區。
兩個蛋糕就在相鄰的樓,送完其中一個,何槿舟站在樓下,他低頭看著手裏的六寸蛋糕,猶豫著等下是直接賠錢還是說再回店裏讓老板重新做一個……
九號樓1702門口,何槿舟躊躇了將近兩分鍾才摁了門鈴。
門開,一個穿著粉色睡衣的女孩,雙眼又紅又腫地站在門裏。
平時再不想說話,這會兒也要說了。
“對不起,”何槿舟把手裏的蛋糕拎起來遞到女孩身前:“我剛剛在路上,不小心撞到了,你先拆開看看破損得嚴不嚴重,原價賠償或者重新做一個給你送來,都是可以的。”
女孩吸了吸鼻子,從他手裏接過蛋糕,聲音懨懨無力:“反正都要吃的”
何槿舟還想再次道歉,門“砰”的一聲關上了。
何槿舟對著深紅色的大門,無措地眨了眨眼。
所以,不用賠了嗎?
可蛋糕破損是這一行最忌諱的,若是因此讓店裏有了差評,那就不好了。
何槿舟有隨身帶便利簽和筆的習慣,他把留了自己電話和一句話的便利簽貼在門上後,這才不安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