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君少奕這個模樣,簡陽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否認。
他不自在地動了動手指,嘀嘀咕咕地說道:“我也不是你什麼人,留在你身邊平白遭人非議。”
說完這句,簡陽發現君少奕的神情改變了。
他的眼神從痛苦絕望漸漸地有了一絲怒意。
簡陽心頭一慌,仔細想了想,這才補充道:“我不是說我遭人非議,我是怕他們會說你……畢竟我已經不是路家的太子爺了,我還有什麼資格和你做朋友。”
看簡陽這樣局促,就連說話都越來越輕,和過去的他截然不同的神情。
這樣小心翼翼,失去自信的簡陽讓君少奕原本升起的怒意漸漸平複了。
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和不忍。
簡陽一直都不了解他眼中的路氏早已不是曾經的路氏集團。
當年簡陽的母親嫁給路偉明時,采取了公司合並的方式,曾經的路氏和簡氏都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簡路集團。
而簡陽的母親是簡路集團最大的股東,也是第一任的法人。
可惜,這些信息都是君少奕上輩子費盡心機才獲得的,此刻,他一時間還不能對簡陽說得太過明白。
“你不是常說,從不介意別人的眼光嗎?”君少奕的聲音原本就清澈明淨,特意放柔之後更顯得溫潤如水。
簡陽看著他柔和的眼神,心思百轉千回。
“那不一樣。”
君少奕握住了簡陽的手臂,將他拉了過來,簡陽順勢坐在他的病床上,卻不敢看病床上的人。
“簡陽。”君少奕半撐著手臂,勉強直起上半身,“你看著我。”
君少奕這樣一動,簡陽的心就跟著跳得極快,他本能伸出手,做出了保護的姿勢。
“一點非議,你還怕我承受不了嗎?”君少奕看著簡陽的動作,欣慰的同時更有著掩藏不住的不舍和留戀。
簡陽怕的不是君少奕不能承受。
他隻是不希望有這些無謂的是非影響他的病體。
可他不善言辭,也不知道怎麼正確表達自己的心思。
弄不好,又惹的君少奕心髒難受。
所以,他選擇沉默。
少年漆黑的眼眸,不似那晚那麼陰沉而決絕,君少奕看得出,簡陽是在意自己。
他也很清楚,簡陽從小的經曆。
簡陽可能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們之間的感情有了怎樣的變化。
正因為如此,上輩子,在彌留之際,簡陽想到的都是他,想著讓他能活下去。
而君少奕也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又怎麼可能會放手。
隻是,現在他不能讓簡陽明白他的這份心意。
“那天,我去找你,見過路偉明了。”君少奕注視著簡陽,一字一句說得很緩慢。
可即便如此,簡陽還是著急了。
他立刻用雙手握住君少奕的肩頭,緊張地問道:“你怎麼去路家了,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他就是個人渣,你以後不能再見他。”
一想到君少奕這樣的身體情況,還去見了路偉明,簡陽整個人都焦躁了。
“他是個畜生,他什麼都做得出來的,我懷疑媽媽就是他害死的。”
一提到母親,簡陽的眼圈都紅了。
君少奕明白,他到底是被路偉明刻意養大的,孩子心性沒有完全褪去,這些天的經曆和磨難對簡陽來說就是一種揠苗助長。
稍有不慎,就會產生反作用。
“簡陽,冷靜下來。”君少奕抬手,撫住了簡陽的後腦勺,在他耳邊柔聲說道,“你很聰明,應該已經猜到他處心積慮想要得到的是什麼。”
簡陽咬著唇,他知道,路偉明就是想要徹底吞了當年他母親所說的那筆錢。
他不清楚有多少,他隻是在外公和母親還在世的時候,聽到過母親和外公爭吵的話語聲。
那是一筆很大的錢,路偉明能有現在的風光,都因為他母親。
現在,他和路偉明沒有任何關係,他是絕對不會讓他母親的任何東西成為路家的資產,路偉明和他的兒子,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