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到用飯時間了。”女仆恭敬地鞠躬請五條去餐廳,臉上沒有多餘的情緒,隻是在執行一些程序化的事情。
畢竟沒有多少人想喪命,十年前的事情告訴他們——跟五條少爺親近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在老仆的影響與警告下這已經成為禦三家不成文的家規。
哦,是的,該吃飯了,吃飯要緊,夏油傑散著頭發出來,很自然地拉著五條悟就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說:“我餓了哎。”
餓了就該吃飯,困了就得睡覺,夏油傑是這麼想的,反正他早就把每天當成最後一天來活了。
不過秉持著多活一天就賺了的『夏油傑生存手冊』裏的話,他,機智地選擇既不提前消費也不會違反一些東西。
夏油傑扒拉著身邊人的衣服,完全不顧前來提醒的女傭奇怪的目光,因為在她的心裏,五條少爺是不喜歡和別人發生任何肢體上的接觸的,哪怕是吃飯的時候也不高興她們靠得太近。
這是五條少爺的生理障礙,哪怕是一個擁抱都極其讓他排斥。
不過高處不勝寒。
五條悟出生於咒術世家,禦三家族在咒術界的地位是舉足輕重的,如果不是幾年前對抗幾乎堪稱s級別的特級咒靈致使咒術界犧牲了一堆精英人才,隻怕家庭普通的、卻具有咒術天賦的人根本不可能來到這種神奇而又超凡的地方。
而提出這個意見的,則是禦三家,當然——是在五條悟還沒有出生之前,與此同時這個提議也讓禦三家處於風口浪尖上。
所以,禦三家族不光實力強大,更在某些事情上做出了史詩級別的改變,更何況後來禦三家難得見到的天賦級別的一個人——五條悟出生了。
禦三家的祖傳術式是『無下限術式』,而五條他們家自從祖輩就已經沒有出現過擁有『六眼』的人了,可是這個術式必須要在六眼的輔助下才能實施,五條悟的到來可以說是讓禦三家起死回生的程度。
外界聽到他的名字隻是說是地表最強的咒術師,在咒術界,幾乎每一個家族都對他有一種防備甚至說是嫉妒的情感。
似乎每個人的靠近都別有用心,家族裏的人會對他發出警告。
五條悟他沒有朋友,所以他也不需要擁抱。
果不其然,女傭看見自家少爺皺著眉頭看了一眼夏油傑的手,輕輕別開,道:“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到餐桌前,長方形的餐桌,大理石的台麵透著一股冰冷,整體偏冷色係的裝修讓餐廳變得沒有一絲絲煙火氣息。
夏油傑不著頭腦地跟在女傭後麵來到餐廳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個場景——身形頎長的五條悟孤零零坐在長方形桌子的盡頭,目不斜視地等待緩緩走來的客人。
……
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傑心裏想。
“以前都是你一個人吃飯嗎?”
“現在也是我一個‘人’啊,”五條悟掃了一眼麵色微變的夏油傑,“我覺得你不是人,”夏油傑的手攥緊了腰側下擺的衣服。
像是在等待最後宣判似的,難道他發現了什麼嗎,看出了什麼還是怎麼了?應該不會的,如果要是看出來了,那一定不會把自己帶過來。可是他剛才的話卻真的讓夏油傑坐立不安,索性站著。
夏油傑微挑的眼角橫起,嘴角微微彎起,似乎看起來無懈可擊的樣子,但是內心多多少少是有一點緊張的。
結果五條悟來了一句。
“我覺得你是團子的天敵,”五條悟不感興趣地戳戳新端上來的精致菜肴,把刀叉理好,有些胃口欠佳地轉了轉似乎很疲憊的眼睛,透過眼鏡看清夏油傑緊張的神情輕笑,“團子的天敵是狗。”
“你怎麼不吃啊?”夏油傑如釋重負地坐下來,眼睛盯著五條悟這邊的大閘蟹,“你不吃給我。”
五條悟任他轉了一下餐桌,茶盆大的大閘蟹就到了他麵前,五條悟看著後者仔細著熟練用八大件吃螃蟹,夏油傑雖然饞,但不得不說吃飯是極優雅的,該有的餐桌禮儀一分不差,也並不像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隻是有著天賦才湊巧和五條悟發生交集的普通者,倒像是一個貴族家族出生的少爺似的。
“你不吃嗎?”
“沒胃口。”
夏油傑有些愣愣地看著桌子對麵的人,半響擺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哦,我懂了。”
“吱嘎吱嘎”椅子在瓷磚上拖拽發出貓爪撓地一般的聲音,夏油傑在女傭震驚的目光下把椅子拖到離五條悟很近的地方,近到轉頭就可以呼吸到對方的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