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眨眼眸，揚頭看著他。
白靜祺目露驚訝。
之前花襯衫男人帶她來時，他打量過她，那時她分明是一副畏畏縮縮的模樣。縮著肩，低著頭，小老鼠似的。
再看現在，她縮起的肩膀打開了，露出白皙修長的頸子。下巴輕揚，呈現驕傲的弧度。
眼睛裏沒有了膽怯，整個人看上去自信勇敢，閃閃發光。
真有意思。
隻聽清靈悅耳的聲音繼續響起：“程四沒有留下我，而是把我送到白少這裏，因為他看到了我的價值。”
“他成功了，我為他賺到了一百萬。”她神情自信而篤定。
白靜祺眯起眼睛，抿起嘴唇。
這個回答，是他沒想到的。
“白少總不能比程四蠢。”韶音彎起唇角，踮起腳尖，主動將兩人間的距離拉得更近，“白少一定能通過我，獲得遠超過一百萬的利益。對嗎？”
誰會花一百萬買個傭人？
不可能的。
她一定有別的價值，遠超一百萬的價值，他才會付出那一百萬。
如果他不承認，她就逼他承認。
如果他沒意識到，她就幫他意識到。
白靜祺猛地直起身。雙手抄進褲兜裏，後退兩步，揚起頭道：“你錯了！本少爺花一百萬，隻是想聽個響兒而已！”
韶音搖頭：“我不信。”
“什麼？”白靜祺皺著眉頭，眼睛眯起來。
韶音眨了眨眼睛，仿佛看不出他臉上的不快：“就算白少最開始隻是想聽個響兒，但是聽我說了這麼多，難道白少還隻是想聽個響兒？”
她的臉上流露出純純的好奇：“程四都知道拿我賺錢呢。”
他比程四蠢嗎？不能吧？
“本少爺不缺錢！”白靜祺驀地瞪起眼睛。
韶音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更大了，多了一絲戲謔：“該不會……白少不知道怎麼用我賺錢？”
這能承認嗎？！
白靜祺睜大眼睛，抬著手，指著她。好一會兒，他道：“行，既然你嘴巴這麼厲害，那你幫少爺辦件事。”
她不是厲害嗎？他倒要看看，她有多厲害！
“但憑吩咐。”韶音輕輕笑道，低下頭。
她這會兒是另一幅模樣，雙手交握在身前，謙遜而得體。
有別於最開始的膽怯，她此刻站姿筆直，表情職業化，跟陳管家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爺！”一直站在旁邊的陳管家，掃了她一眼，這時出聲道。
白靜祺擺了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他大少爺要做什麼事，還要他教導嗎？一百萬的事，他高興就行了。
不讓陳管家開口，他走到沙發邊，彎腰撈起手機。
“我有個朋友，欠了我錢。”調出消息界麵，給韶音看，表情有些不懷好意，“你幫我要回來。”
她不是嘴皮子厲害嗎？去幫他要債啊！
“音音，他不是個東西！”係統忽然憤憤不平地道，“他那個朋友，特別好色，而且不講究，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
讓她去要債，不是把她往火坑裏推嗎？
“這個人在劇情裏欺負過‘阮明音’嗎？”韶音眉頭微挑。
係統翻看了下劇本，很快回複道：“欺負過！就是他，吃‘阮明音’的豆腐，把‘阮明音’推到水裏，渾身衣服濕透，當場氣哭，還生病了！”
韶音笑了。
“這樣啊。”她微垂眼睛。
“怎麼？不敢？”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應下，白靜祺挑高眉頭，就要開嘲諷。
韶音抬眼，重新掛上客套而得體的微笑，說道：“沒有不敢。白少花了大價錢，才請到了我，我怎麼能讓白少失望呢？”
話鋒一轉，她道：“我隻是在想，如果這筆債要回來了，我抽成多少？”
白靜祺剛醞釀好的嘲諷表情，愣在了臉上。
“該不會……白少沒想跟我分成吧？”韶音表情意外，眉頭微蹙，“按規矩，我要抽成的。”
催債這種事，行規是要抽成的。
她不可能白白幫他辦事。畢竟，他花出去的一百萬，可沒有一分錢進她的腰包。
白靜祺看著他，臉上湧出訝色，漸漸變成稀奇。
他摸著下巴，圍著她轉了兩圈，稀罕地打量她：“你可以啊！”
他的本意，並不是要債，他大少爺不缺那點錢。
再說，朋友一場，就當是買斷這份情誼了。
他的初衷是想難為難為她。
沒想到，她這麼精明，出乎他的意料。
韶音看著他，微微笑道：“白少不會後悔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