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用從客棧找出一個匣子,滿頭大汗的跑回水井巷,氣喘籲籲的交給吳安舟道:“公子,這可是上好的百年山參啊!”
百年山參:又到我上場了?
吳安舟沒有應答,隻是接過匣子,小心翼翼的遞給大夫。
百年山參:這次又是誰?
大夫欣慰道:“有了百年山參做藥引子,老夫可保趙夫人無虞。”
木槿和如栩連聲道謝,又恭恭敬敬地把大夫請了進去。
百年山參:這個趙夫人是何方神聖,一而再,再而三,命途多舛,這老天爺怎麼可著勁的就糟踐她一個人?
昏迷的趙秀蘭:到哪裏去說理?
盛惠坐於一旁,臉色鐵青,她說不清趙秀蘭是真氣病了還是故意裝扮的,她隻是生氣為了區區五百兩銀子鬧得家人不睦實在沒有必要,想到此處再看木槿時目光更加不忿。
要不是木槿在家裏指手畫腳,趙秀蘭肯定會給銀子的,也就不會鬧成今天這個樣子。
紅隼在盛惠耳邊嘀咕道:“這一切都是木槿小姐惹出來的,娘子千萬不要責怪自己。”
責怪自己?盛惠笑了,她有什麼錯,一家人不就應該互相扶持嗎?她現在從娘家拿的好處,等她以後執掌了侯府,還能少得了娘家人的好處,這一本萬利的生意竟然有傻子會拒絕,她真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盛惠咬牙輕聲道:“木槿這個死丫頭,我遲早要收拾她,就是她躲在娘後麵攛掇,家裏這些銀子就像是她一個人的。”
紅隼出主意道:“木槿小姐過了年有十四了,也到了該說人家的時候了,娘子不妨籌劃籌劃。等木槿小姐出嫁了就管不著娘家的事了。”
盛惠眼珠一轉,想著也有道理,正巧目光落在吳安舟身上,眼前不正有個翩翩少年嘛。
紅隼人精一樣,見盛惠盯著吳安舟瞧,心想到底是親姐妹,都鬧到這份上了,還想著為妹妹找個合宜的人選,“娘子瞧人家做什麼,那可是進京趕考的學子,青州的頭名,以後可不知是多了得的人,這樣的人怕是看不上木槿小姐。”
矛頭對外時,盛惠倒是護著自家人了,“你懂什麼,那吳安舟與木槿是自小的交情,我瞧的真真的,這兩人合適,再說找個這樣的妹婿,以後也能互相幫襯著不是。”
紅隼唉了一聲,著急道:“我的娘子啊,心太善了,您可想一想吧,木槿小姐現在就如此強勢,事事不肯讓您,再讓她嫁一個新貴,以後也指不定怎麼瞧不上您呢。”
盛惠高聲道:“我是世子親娘,她憑什麼瞧不上我。”
吳安舟聽到動靜,轉眸望去。盛惠目光與之相對,立刻轉開眼眸,加以掩飾。
紅隼壓低了聲音,“娘子想的簡單,就算是人家吳公子願意,吳公子家裏願意嗎?經商之人重利無情,最為人不恥,吳公子若是中了進士,拜了官身,肯定要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小姐婚配,娘子還是趁早歇了這心思吧。”
盛惠看了一眼紅隼,意味不明。
紅隼低下頭道:“奴婢多嘴了,娘子莫生氣。”
過了半晌,盛惠道:“你去打聽打聽,京中是否有適齡的公子,家境不提,哪怕窮一些不要緊,最要緊是要清白人家,讀過書的最好。”
趙秀蘭蘇醒後,靈台一片清明,仿佛又悟出了一層境界。人來這世上走上一遭,身邊往來之人不斷,愛恨情仇的牽絆著人的手腳,叫人總不得自由。尤其是最親近的人往往卻傷你最深。
趙秀蘭四下環顧身邊之人,最後望著盛惠的目光又溫柔又疏離。
“娘醒了就好好養身子吧,我過幾日再來看你。”
盛惠抬腿就走,趙秀蘭也沒有挽留,今日一場鬧劇仿佛從未發生一樣。
“家裏總是這些破事,讓你見笑了。”木槿將吳安舟主仆送到巷口。
吳安舟道:“你我多年交情,無須客套。”
木槿點頭道:“這山參破了相,著實可惜,我回頭讓人去東北再尋一隻上好的給你。”
百年山參頭頂給削去一塊,著實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