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英侯不知道丹陽公主看上了吳安舟,心裏盤算著先下黑手解決了吳安舟,趙姑娘沒了婚約,自然會對自己投懷送抱,至於湯成,遲早也要解決。
皇帝統攬全局,他知道長英侯有反心。知道吳安舟和趙木槿並無婚約,湯成是欺君之罪。知道丹陽公主看上了吳安舟,但即將要遠赴番外和親。更加知道趙木槿鍛造出了一種極為堅硬的鋼,可以削鐵如泥。
所有一切都瞞不過他的眼睛,他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湯成知道皇帝什麼都知道,知道皇帝是用他來製衡長英侯這群武將,知道丹陽公主和親勢在必行,知道同時保下木槿和吳安舟的法子,就是先把他倆湊成一對。皇帝知道他欺君,但不會點破,還會順水推舟。
係統:我要崩潰了,我不明白,我不理解……
皇帝清清嗓子道:“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
長英侯拱手告退,臨走前氣勢洶洶的瞪了湯成一眼。
湯成和木槿同行,皇帝又囑咐了一句,“湯大人嫁女之日,朕有大禮相送。”
等人都走幹淨了,內侍為皇帝獻上一杯清茶,踟躕一會道:“陛下,丹陽公主那邊?”
皇帝忽然大怒:“多嘴,下去。”
內侍惶恐退下,獨留皇帝一人望著清茶出神,若是用那削鐵如泥的鋼配備到軍隊之中打退番外的來兵,保丹陽不用受那和親之苦,小小一個吳安舟就給她何妨。
出了皇宮的大門,木槿終於在係統顛三倒四的敘述中明白了今日這一出戲到底唱的是什麼。
好家夥,真是神仙打架,累死小兵。
“湯先生……”
“二姐……”
“木槿……”
在宮門前久等的幾人迎了上來。
吳安舟道:“辛苦先生。”
趙如栩和湯青青一左一右架著木槿道:“你見到當今聖上了,聖上說了什麼?聖上要對你做什麼?”
木槿什麼都知道,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我嚇死了,我現在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係統:你在裝瘋賣傻……
木槿:我沒有……
係統:你在無中生有……
木槿:我沒……
係統:你在暗度陳倉……
木槿:我……
“趙小姐……”
還有一人在此等候多時了,正是那普信自大的長英侯。
木槿抬起頭來,隻見一人一馬信步而來,遮天蔽日的擋住了日頭。
“本侯對趙小姐一往情深,願以正妻之位娶你入府主持中饋,這是多少民間女子夢寐以求的事情,請趙小姐再考慮考慮。”
長英侯目光轉向吳安舟,嘴角發出一聲嗤笑,“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吳安舟,就是你與趙小姐有了婚約……”
趙如栩和湯青青倒吸一口涼氣。
吳安舟拱手道:“正是在下。”
長英侯冷笑道:“百無一用是書生,能在戰場上殺敵的才是真英雄。”
吳安舟不卑不亢,“長英侯所言極是。”
長英侯還想說什麼,被湯成打斷,“這路是你家的,你堵在這跟座山似的,五大三粗的莽夫,我家木槿絕對不會嫁給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木槿等三人倒吸一口涼氣,隻有吳安舟不露痕跡的彎了嘴角。
“老湯頭,你罵我?”長英侯翻身下馬,破口大罵道:“你手無縛雞之力也敢跟我叫囂,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戳死你,信不信?”
湯成毫不畏懼,甚至還上前一步,頂到長英侯麵前道:“這裏是皇牆之下,眾目睽睽,你戳我一個試試!”
長英侯拳頭都舉起來了,試試就試試。
禦書房外,內侍跌跌撞撞的跑進來稟告,“陛下,長英侯和湯學士在宮門口打起來了?”
皇帝捧著茶盞,神態安詳道:“打死了嗎?”
內侍愣住了,陛下這是何意,是希望打死一個嗎?
“呃……幸得長英侯隨從識大體,及時拉住兩人,要不然湯學士性命堪憂……”
皇帝笑了,“哪是隨從識大體,是長英侯識大體啊,這個湯成越發滑頭了。”
滑頭湯很神氣,叉著腰對著被隨從拉走的長英侯道:“我就站在這,一步都不帶動的,你來啊……”
吳安舟上前勸道:“先生,長英侯已經走遠了。”
湯青青拍著心口道:“爹爹,你這是做什麼,嚇死我了,那長英侯的拳頭海碗一樣大,給他錘一下還能好嗎?”
湯成笑道:“我是秀才他是兵,想治他還不容易。”
湯青青道:“這幾天您要出府都小心點,小心長英侯心胸狹窄,背地裏暗算您。”
木槿幾人的目光同時帶著敬佩和擔憂,仿佛已經看見湯成在府外被人套上麻袋教訓了。
湯成笑道:“這幾日我就是掉了一根毫毛,這帳都算在他長英侯身上,哈哈哈哈……”
湯成不經意瞥向皇宮的方向,笑聲戛然而止,隻見他耷拉下臉道:“還是多配些護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