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約定好,言梨又親自為她挑選了幾件衣服後,景鈴心滿意足地離去。
若是要推行私人訂製款,後續準備的工序很多,日常漢服定製可分為兩類,即店家包工包料和來料定製。
麵料是一件事,版型款式也需要擬定好。
皇室貴胄、達官顯貴之人心氣高,一向要求頗高,不願與人撞衫,若是想要擴大受眾群體麵,從此處入手也是個辦法。
言梨當即派蔣生去買了塊能立起來的木板,而後早早閉了店門,幾人圍桌而坐大眼對小眼。
如玉比她們年長些,性子較沉穩,此時也是一頭霧水,“小姐,這是要做什麼?”
言梨沒回答,執筆蘸了蘸墨水,抬手寫下“定義規則”四個大字。
她的字不似姑娘家家,一撇一捺更加蒼勁有力,整齊的排在木板的最上方。
映荷跟著一字一字念了出來,定衣她懂,規則她也明白,可這定衣規則放一塊卻看不懂了,怎麼定衣還有規則?
“我剛才跟國夫人說的話可聽到了?”言梨放下筆,問道。
三人同時點頭。
言梨:“既然如此,我們今日起就貫徹這一規則,日後將衣服分為成衣款和私人訂製款,普通成衣隨時可買,價格不變,實行打折策略,兩件讓利一成,三件讓利兩成,以此類推。私人訂製價格要提高,這樣說都懂吧?”
三人猶豫片刻,又點點頭。
“但私人訂製每日人數上限兩人,”言梨清了清嗓子,觀察三人的神情,見他們沒有異議,滿意地點了點頭,“很好,既然都沒有疑問,那就這麼定了。”
言梨重新提起筆要寫在木板上,三人消化了半天,蔣生最先反映過來,急忙出聲:“小姐且慢!”
言梨手一頓,一滴濃墨順著筆尖滴下化開在木板上,她黛眉微蹙:“做什麼?”
蔣生:“梵菊莊生意雖好轉了許多,但還不足以與其他店相提並論,小姐又定這麼多規則,隻怕別人會說”
他頓了頓,有點難以啟齒。
“廟小妖風大?”言梨替他說了出來。
蔣生震驚,原來他家小姐也想到了這點,那為何還要定這麼多規則,不怕把顧客都趕走嗎?
若是食物,一經品嚐便可知味道如何,美味便受歡迎,難吃下次不吃便是了。可衣服不同,就像買家秀和賣家秀一般,不先看過買家秀誰也不敢輕易嚐試。
言梨故作高深地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你還是太年輕了,這門道啊,深著呢。”
“所以小姐你是準備將私人訂製出售給權貴之人?不過小姐有幾成把握她們會定製?”如玉問道。
往年她跟著言梨母親做事,經商方麵也略知一二,重新回到梵菊莊後對這裏的變化感概萬分,一是感慨於言梨的成長,二是心裏覺得入梵菊莊的門檻竟變得如此之低。
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所以第一件事便是引流,”言梨故意賣了個關子,“你們以後便知道了。”
言梨寫好規則後便讓蔣生立在了門外,沒注意到遠處走來一主一仆。
打扮較為精致的李素優埋怨道:“這個小賤人,一個庶出而已,仗著受父親寵愛,簡直不把本小姐在眼裏,竟敢撕了本小姐趕製五日的新衣,可偏偏父親還護著她!明日便是父親生辰,不少文人雅士都會登門,隻剩一日不到,本小姐去哪尋人趕製新衣!?”
丫鬟勸道:“先前還剩些壓箱底的舊衣,不如小姐先將就將就?”
“你是指那些裙襖?眼看入夏,溫度這麼高,是怕本小姐身強體壯捂不出病!?”
“奴婢記得這片有家布行,不如小姐去瞧瞧?”
“布行的破料爛布也配得上本小姐身份?穿出去還不夠被那小賤人笑話一陣,”李素優攥著手絹,氣不打一出來,忽然看到前麵有一家裝修極好的店,“那是梵菊莊?不是倒閉了麼?”
丫鬟也望過去,喜出望外道:“前些日子是快倒閉了,不過奴婢聽聞近日梵菊莊換了個新掌櫃,不如小姐去瞧瞧看?”
李素優雖仍看不上,眼下也隻能去碰碰運氣,走到門口時注意到那塊木板,“私人訂製?什麼新奇玩意?”
她視線掃過一旁橫架上麵的衣服,竟比自家繡娘趕製五日的衣裳還要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