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熹微的韶光彌漫在冬日,醫院窗外結了冰花,要比放在瓶中的白梅看著更有活氣。
“齊薄棄,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要解釋的?不要再搬弄是非了。”
溫終站在男人身前,身後跟著幾位保鏢,他眼眸低垂,目睹著這個從神壇上跌落的男人,嘴臉抑著得意的笑。
如今齊薄棄能落得這個地步,都是他和齊鈺一手設計的。
齊薄棄麵色蒼白,薄唇似是落了霜雪,窺探不見幾分血色。他穿著病號服,撥弄著慘敗的梅花。
須臾,他開口譏笑道:“溫終,我搬弄什麼是非了?”
溫終叫保鏢打開攝像機,沉聲說:“你當年頂替鈺鈺來博取我的同情,換取一炮而紅的機會後又對鈺鈺百般刁難。你不擇手段、欺騙親人、算計好友,罪惡滿天。你這個惡毒的男人!”
齊薄棄望著溫終,他抿唇,隻覺得自己和對方都很可笑。當年的他忍受屈‖辱和身體病狀拚命接戲養活兩人,鼓勵溫終總會憑借遊戲技術出人頭地,最後換來的卻是溫終與自己弟弟私下串通好的算計。
“溫終,你太讓我失望了。”齊薄棄握著那朵白梅,道:“你的良心不會痛嗎?是我把你和齊鈺從十幾平米的出租屋帶出來,給你介紹平台,帶齊鈺進入娛樂圈。你們兩個又為我做了什麼?把我吃的藥偷偷換包,冠上莫須有的罪名,好來製造網絡和現實暴力,目的就是為得到公司吧。你們真的不怕我死後變成厲鬼來取你們性命?”
他的語氣格外平淡清冷,即便言語中充滿憤怒與憎恨,也像是房簷上落下的雪,緩緩的融在冬日中。
“現在是法治社會,不要迷信,齊薄棄,你已經是要死的人了。”溫終緩緩走來,把齊薄棄踢到地上,鄙視地笑道。
齊薄棄一聲低悶,滾到地上捂著肚子,嘴角咳出了血。
“齊薄棄,你快去死吧。你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屬於我和鈺鈺。”
齊薄棄隻覺得自己緩緩沒了意識,看著溫終的笑容愈發猙獰,再到一片迷糊。
自己就這麼死了嗎?
都說將死的人會回憶以往的事。齊薄棄仿佛想起三月前剛剛公布金梅獎時,全網都在為他祝賀。也正是那天,他公布了自己與溫終的訂婚,換來的卻是負麵熱搜的爆發。
溫終揭露齊薄棄
齊鈺好慘一男的
三金影帝 德不配位
齊薄棄潛‖規則
齊薄棄快點死
接連的黑料撲麵而來,如一把鋒利的刀割在齊薄棄的心上。他當時正為溫終挑選求婚服,吩咐經紀人給齊鈺安排新戲。他在自認要與家人團圓的時候,得到了“家人”的背叛,如一隻喪家之犬被搶走嘴裏的骨頭。
齊薄棄徹底病了,他住在醫院中才得知自己常年服用著對自己身體適得其反的藥品。而安排自己藥品的人,正是自己的弟弟——齊鈺。
原來,他從來都沒擁有過家。
“若是真能化作厲鬼,那我一定要奪走他們的命。”
忽而,周遭光亮躍動,齊薄棄耳邊響起了陸陸續續的電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