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馬超,發髻蓬亂,狼狽不堪。
一條袖子被撕扯下來,露出一隻臂膀,手臂上有三道血痕,血肉模糊,鮮血淋淋。
也幸虧是冬天,馬超身上的衣服比較厚。
若薄那麼一點的話,曹朋這一招鷹爪力,說不得將他的膀子都給扯下來。錦袍襤褸,胸口沾著血跡。馬超掙紮著爬起來,火光照耀下,那俊麵顯得格外猙獰。
曹朋這一記鐵山靠,足有千斤巨力。
也幸虧是馬超的身子骨強健,否則的話至少要丟半條命。
可即便如此,馬超也有些撐不住了。他半跪在地上,眼睛通紅,死死的盯著曹朋。
即便是全盛時期的馬超,曹朋也不會害怕,更不要說這時候已經廢了一半的馬孟起。自己那記鐵山靠的威力,自己心裏清楚。本就是八極拳中的一記殺招,再加上他身上這一身沉甸甸的鎧甲,貼上去威力更大,一般人根本無法受得住。
曹朋嘿嘿一笑,彎腰從地上拾起一口長刀,大步向馬超走去。
馬超想要起身應戰,可胸口的劇痛,讓他感覺好像癱了一樣,使不出半點力氣。
眼睜睜看著曹朋向他走來,卻又無法阻止。
“孟起,你今日之敗,非戰之敗,而是因為你看不清楚,這天下的大勢。”
曹朋走到馬超跟前,忍不住得瑟了一句。
馬超破口大罵:“小賊休要得意,馬超就算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讓我看看,你如何不放過我。”
曹朋說著話,抬手舉起長刀。
火光中,那長刀寒光閃閃,透著一股子冷冽之氣。
看著那冷森森的刀口,馬超眼睛一閉,暗道一聲:完了!
他已無力反抗,當下隻能閉目等死。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曹朋手中長刀要劈出的一刹那,隻聽一聲弓弦響,一支利箭飛來。曹朋有所覺察,連忙閃身想要躲避,卻見那利箭飛快,蓬的正中曹朋的手腕。曹朋啊的一聲輕呼,手中長刀鐺的掉落在地。他反應極其迅速,當長刀脫手的一刹那,立刻向後飛退。馬超先是一怔,撿起長刀,抬手就要劈砍曹朋,可是已經晚了,這凶狠一刀,落了空……
“大公子,速走!”
一匹快馬,從亂軍中衝出。
馬上一員小將,飛快的來到了馬超跟前。
隻見他在馬背上匍匐,探出手,一把抓住了馬超的胳膊,“大公子,莫要戀戰。”
與此同時,龐明正快馬趕來。
馬超心知,想要殺曹朋已經不太可能,一咬牙,忍著身上的傷痛,翻身就跳上馬背。
小將也不遲疑,催馬就走。
龐明這時候也到了曹朋跟前,縱身跳下了戰馬。
“公子,可無礙?”
曹朋抱著鮮血淋淋的手腕,看著已經逃走,沒入濃霧之中的馬超,不由得恨恨一跺腳。
“那小子是誰?”
他是在問,救馬超的那個小將。
龐明搖搖頭,“不知道,以前從未聽說過。”
“該死!”
曹朋咬牙切齒的罵道。
眼見著就要殺了馬超,卻被他逃走了……此一去,就如同放虎歸山,馬超早晚必成禍害。有心追趕,可是卻沒有馬匹。曹朋嘬口一聲長嘯,隻聽戰場上傳來獅虎獸龍吟獅吼般的嘶鳴,伴隨著一匹戰馬,希聿聿的悲鳴,顯得格外突兀。
踏雪烏騅,遍體鱗傷的被獅虎獸趕了過來。
很顯然,剛才曹朋和馬超交鋒,這獅虎獸和踏雪烏騅之間,也發生了一場慘烈搏鬥。
那踏雪烏騅雖說是汗血寶馬,但比起獅虎獸來,似乎仍差了一籌。
至少,獅虎獸身上雖然也有傷痕,但比起踏雪烏騅,卻顯得好了百倍。踏雪烏騅已經被獅虎獸製服,老老實實的跟在後麵。獅虎獸撒蹄,眨眼間來到曹朋跟前,看到曹朋手上血淋淋的樣子,不由得憤怒咆哮,仰天長嘶不止。嚇得那匹踏雪烏騅,四蹄發軟,希聿聿不住的悲鳴……
“安平,這裏就交給你,速戰速決,不可以放過一人。”
“速戰速決,不放過一人。”
龐明大吼一聲,擎槍上馬,厲聲吼道:“公子有令,速戰速決,不可放走一人。”
白駝兵齊聲呐喊,手中陌刀揮舞更加凶狠。
一時間,西涼兵被殺得鬼哭狼嚎,潰不成軍!
喊殺聲漸漸弱了。
西涼兵大部分已停止了抵抗,隻剩下零星死硬,還在掙紮。營地裏,燈火通明,照映的通通透透。那一具具殘缺不全的屍體,似乎在告訴人們,這裏曾發生過一場何等慘烈的戰鬥。馬超的三百親隨,有一半戰死。剩下一半人中,又有半數重傷。那些投降的西涼兵,或多或少也都帶著傷,一個個看上去極為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