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大事不好了!”
鄧銅的酒勁兒還未醒,當下道:“發生了什麼事?”
“鄧虎將軍他……”
“鄧虎回來了?”鄧銅頓時驚喜異常,大笑道:“我早就知道,鄧虎必能旗開得勝,可曾取了那黃忠首級來?他在哪裏?我要為他擺酒慶功。”
小校一臉尷尬之色,半晌後期期艾艾道:“鄧虎將軍,死了!”
“啊?”
“鄧虎將軍在城外三十裏處列陣,與曹軍交鋒。
結果不三回合,被那曹軍先鋒黃忠斬殺。將軍四兄弟上陣欲為鄧虎將軍報仇,結果被黃忠斬殺三人,生擒一人。三千兵馬潰敗而走,如今曹軍,已抵達關外。”
“啊!”
鄧銅聞聽,頓時慌了神。
卻在這時侯,關外突然響起隆隆戰鼓之聲。
白虎文和治無戴跑來大帳,拱手道:“關尉,曹軍已經兵臨城下,正在城外搦戰,不知關尉有何打算?”
鄧銅這時候,有些不知所措。
“速速應戰,速速應戰!”
“慢!”
治無戴突然攔住了鄧銅,輕聲道:“曹軍兵鋒正盛,不可以觸其鋒芒。
我有一計,可大勝曹軍。
但還需要關尉配合……”
鄧銅連忙問道:“敢問何計?”
白虎文一旁,不由得露出一抹嘲諷之色。
日間在關頭何等囂張,這會兒就萎了嗎?果然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那曹朋不動則已,動必如疾風暴雨,難以阻擋。卻不知老戴有什麼好辦法?”
“我藤甲兵,而今在白水西岸,不為人知。
我這就派人前往通知,命他們趁夜渡河。而今正在小雨,曹軍搦戰必不能久。他遠道而來,又曆經一場大戰,必然人困馬乏,疲憊不堪。
待後半夜,公子在城頭舉火為號。
我自白水西岸出擊,咱們裏應外合,可以一舉將曹軍擊潰,大獲全勝。”
鄧銅聞聽,頓時大喜。
“大王所言極是,就依計而行。”
隻是白虎文的心裏,卻感到有些擔憂。
他隱隱覺得,曹朋恐怕沒有這麼容易對付。依著白虎文對曹朋的了解,這個人若用兵時,必然是計出連環,一環連著一環。而且曹朋最善奇襲,怎可能沒有防備?想要偷襲曹軍,恐怕難成……但一想到治無戴手中那三千藤甲兵的凶悍,白虎文又多出幾分信心,說不定,可以馬到功成?
是夜,淫雨靡靡。
白龍江上,水霧彌漫。
已經近子時,白龍江兩岸,寂靜無聲。
在蒙蒙雨霧裏,從江西岸,緩緩行來密密麻麻的人影。沒有舟船,那些人卻盤坐於水麵之上。身披獸皮甲,頭戴鬥笠,看上去如同鬼魅一般。
若此時有人在岸邊,必然會心生寒意。
鬼影重重,猶如一群水鬼從江中冒出來,悄然無聲逼近而來。
這些人在渡過白龍江之後,登岸站起。從身下拿起一幅幅鎧甲,迅速披在了身上。而後手持鋒利竹矛,列隊行進。當大隊人馬完全渡過白龍江之後,細雨止息。
為首的鬼卒,使得是一口鋼刀。
他舉刀朝著白水關方向一指,鬼卒們迅速行動,猶如鬼魅般穿行在地上,踩著泥濘的小路,可腳下卻不發出半點聲息,令人不由得心驚肉跳。
忽然,一陣急促的梆子響。
從兩邊密林中,飛出一排排火箭,呼嘯而來。
那火箭射中鬼卒之後,鬼卒立刻便燃燒起來。緊跟著,從密林中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休放走一人,格殺勿論!”
一隊隊曹軍,呼嘯而出來。
不過每個人手裏,都拿著一個陶罐,在距離鬼卒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便狠狠砸出去。陶罐中的火油,瞬間流遍全身。火箭呼嘯,那些鬼卒身上的藤甲,本就怕火,再加上這些陶罐,便再也無法撲滅……藤甲兵們一個個變成了火人,在熊熊烈焰中,淒厲呼號不止。
一隊騎軍,從林中行出。
曹朋跨坐獅虎獸,居於正中,兩邊則是典滿和許儀。
“早就知道,這幫子南蠻會故技重施,卻不知同樣的計策使第二次,便不得用了。”
典滿詫異道:“阿福,你怎知這些人怕火?”
“二哥難道忘了?
我部下不泛西川人士,所以我詢問了一下,有人聽說過這些蠻人,號南中藤甲兵。他們身上的鎧甲,是用百年野藤,泡製桐油而成。這種藤甲刀槍不入,遇水不沉,可承重三百斤。唯一的缺點,就是怕火……
試想,五行之中火克木。
那野藤就算是千年,也還是五行之木,焉能不懼烈焰?”
遠處,白水關方向傳來了喊殺聲。
隱隱約約,似極為激烈。
許儀笑道:“這一下,他們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要偷襲,反被我等伏擊。藤甲兵一去,白水關不足為慮。想必此時,漢升將軍和子龍將軍,正殺得過癮呢。”
曹朋聞聽,頓時大笑。
在弄清楚了藤甲兵身份後,曹朋便不再懼怕。
三國演義裏,諸葛亮火燒藤甲兵的橋段,他可是記憶深刻。唯一擔心的,是藤甲兵來無影去無蹤,極難捕捉蹤跡。唯有引蛇出洞,讓他們自己出來,才可以一舉消滅。這支藤甲兵若不能消滅,終究是心腹之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