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話,周旋久沒有說出口,在寧何如可以找到的地方,他有一個宗門,但是,那裏的人怕他、懼他、害他,那裏不是他的家;在寧何如找不到的地方,他也有一個所謂的家,但是,那裏的人輕他、騙他、傷他,那裏也不是他的家,他沒有家,他也不需要,至少他自己是這麼以為的。
“我知道。桃花劫嘛。明明你比我招桃花的多,兩籃子的花差不多都是你的,十二花神的花都給你了,你卻說我有桃花劫。那我還說你有血光之災呢,你有嗎?”寧何如不在乎桃花劫,但自己當初的確算出了血光之災,沒騙他,不知道周旋久到底遇到了沒有,便小心翼翼的試探。
“竹籃是你拿著的,花也都是你接的,這桃花自然都是你的。至於血光之災,剛剛不就應驗了,你自己親眼瞧見的。”周旋久說的寧何如啞口無言,隻能祈禱兩人緣分深一點,別是最後一麵,這樣的人簡直是可遇不可求了,就是要是是個啞巴會不會好一點。
……
花不誤先將周旋久送回酒樓,又把寧何如送回了國師府。
剛到國師府門口,一個一米多高的孩子便蹦出來,對危險向來敏感的花不誤瞬間拔劍,劍尖直抵風有約的喉嚨,嚇得風有約大氣不敢喘,兩手舉在半空中不敢動。寧何如見狀,懷裏抱著抓破美人臉,緩步走過去安慰風有約:“無事。莫慌,莫慌,這是花不誤,你忘了?”又回頭對花不誤解釋:“這是風有約,你們當時說過話的。”
“不記得了。”花不誤直接轉身駕著馬車走了。
“師傅!您幹什麼啊?這段時間您每天都早出晚歸就算了,現在居然還夜不歸寢,夜不歸寢就算了,現在還帶回一個凶神惡煞,帶回來就算了,居然還是一年前的那個,您不是喜歡他主人嗎,怎麼又和他糾纏不清,我看他還不如他主人呢。我差點被他嚇死。還有,你這是抱的什麼啊?府裏窮成這樣了嗎?需要您親自從府外刨花回來?師傅,您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您讓我抄的一百遍,我已經抄好了,就等你過目了。”風有約跟在寧何如身後嘀咕個不停,不明白為什麼他的師傅最近老是很忙,為什麼出去不帶上自己,為什麼對他的話充耳不聞,為什麼這麼大個徒弟他視若無物。
“再抄一百遍。另外,告訴小九兒,讓她換個名字,自己定。”寧何如說完,便順手鎖上門,將風有約關在了門外,又考慮要不要讓風有約也換一個名字。
“啊?再抄一百遍?不要啊,師傅~師傅~手下留情啊,師傅~”風有約在門外敲個不停。“再敲一下,加一百遍。”寧何如生氣了,風有約不敢再鬧,隻好作罷,轉身去通知小九兒換名。
“公子說的?這名有何不妥?公子說了為何嗎?”小九兒不想換名,這個名字是寧何如撿她回來的時候寧如何取的,她已經習慣了,府裏的人都這麼叫她,府裏的人也都習慣了,她也不知道換什麼名,可是公子的話,她又怎麼能不聽呢?
“沒有為什麼。我看呐,這國師府要換主人了。”風有約陰陽怪氣,想到剛剛花不誤不可一世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細細盤算,篤定師傅不是跟他出去了,而是跟他主人出去了,都怪自己太著急,一時失察。
“好啦。早些休息吧。名字嘛,不著急,明天再想。”說完,風有約便回房睡覺去了,早些休息,抄書嘛,不著急,明日再抄。
時辰稍晚些,國師府裏的燈都滅的差不多了,隻有窗外的明月和寧何如房裏的燈還亮著,寧何如回房將花擺放在窗前的書台上,又看了看水晶宮裏的魚,確認安然無恙後,才吩咐下人熱了水,準備洗漱。
寧何如房內的浴池不小,可以兩人一起洗,但也不大,至多也就兩人了,要是像周旋久這種身形較高的,兩人怕不是要疊起來才能勉強裝下,隻是這樣的話,還能好好洗澡嗎?熱水很快就放好了,寧何如躺進去,隻覺得身心舒暢,是人生一大樂事。
正泡著,又想起周旋久送他的小黑魚,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就放在離他不遠的凳子上,一伸手就夠到了,不得不說周旋久的手藝真是了得,這魚在寧何如手裏就像一條活魚一樣,仿佛放進水裏,就會遊走似的。寧何如看的出神,竟鬼使神差地真的將小黑魚放進了水裏,玉魚當然是不會遊泳的,隻能沉下去,這下真是要了命了,好好地沐浴時間,就這樣被打破了,熱水起的霧氣,還有丫鬟放的花瓣擋住了他的視線,寧何如隻能在水裏瞎摸,誰知道這玉魚雖然不會遊水,沾了水卻變得跟真魚一樣滑溜,還好下麵還連著一條流蘇,不然寧何如不知道要廢多大勁才能將它抓起來。
寧何如手裏提著小黑魚,換了身白色的長袍寢衣,隨意地穿著,寢衣是絲綢製的,比一般的布滑,胸前的衣領直接滑到腰間,寧何如也不管他,頭發還是濕的,散在肩頭,那又怎樣,寧何如要睡覺了,他不在乎。
而此時的周旋久,恐怕除了周旋久自己,誰也不知道周旋久今晚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