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宴:“果然,我道侶不會看。”
陸青餘獨自站在後門外的菜地邊,衣衫被吹開,他拉了一下,低頭間,手上一頓,才發現身上的傷口被重新包紮了,早上一番折騰,沒感覺到疼,以至於他都差點忘記自己受了傷。
能一夜治愈,想來用的是上品良藥,原來那人隻是幫他包紮傷口。
他神色微緩,輕輕歎了口氣。
回頭之際,正好看見祈宴走來。
祈宴是來把人哄回去的,可是,要怎麼哄呢?
小金錘道:“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啊,昨天不是才跟話本上學的。”
他點頭表示了然,向麵前人笑:“你冷嗎?”
陸青餘:“……”
“不冷啊,那你暖嗎?”
小金錘:“……”
祈宴:“我倍加關心你。”
“……”
小金錘無語中,尊主你能不能走點心啊,你不要隻學字麵意思啊!
陸青餘莫名其妙看了他幾眼。
腦子不大正常。
但幫他治了傷勢是真的。
他輕輕點了點頭,敷衍回了句多謝關心,從他身邊繞過去往回走。
祈宴瞧著他的身影:“我這不哄回去了嗎?”
小金錘:“……怎麼哄的?”
剛走到院裏,赫然一道刺眼光芒,陸青餘不禁抬頭望去。
昨晚天黑看不清,剛剛出來又沒抬眼,不是沒反應,是壓根沒看見那金屋頂。
祈宴正好也跟了過來,解釋道:“這個是昨天剩下的一些零錢,就放屋頂上了。”
絕對不是存心的,我沒有想羞辱你的意思,你不要誤會啊。
陸青餘對金色的東西喜歡多看兩眼,此時眼眸閃爍,沉默須臾,終於正麵看向祈宴道:“有勞宗主破費,方才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說話間走至正堂,平日裏吃飯都在正堂,當中一個長桌就是飯桌。
祈宴在後慢慢走,得意地笑:“你看,我這不是哄好了麼?”
小金錘很納悶:“可是,這麼不走心到底是怎麼把人哄好的?”
陸道長這麼好哄的嗎?
正堂幾個弟子已經回來了,錢倒是還沒花完,但到飯點了,吃飯時間必不能錯過,吃完再去。
此下他們正在忙活著端菜,見陸青餘進來,互相看了看,湊過來壓低聲音道:“師兄是不是不喜歡新宗主?”
“沒有。”
“我們永遠是站在師兄這邊的。”幾人認真道,“倘若他欺負師兄,我們一定把他趕走,錢還他就是。”
“對,師兄,咱們才是一家人。”
陸青餘看看他們:“真沒有,早上不過是……不習慣與人同榻,醒來時沒反應過來,以為來了賊人,方與他刀劍相向,無事了。”
眾人方才安心,正好祈宴也走進,幾人落座。
坐定後,陸青餘垂著眼道:“師父沒有欠賭債,當年城內瘟疫,師父為采購草藥救人花費大量錢財,想來也是因為此事,方借了李員外那麼多錢,他當時救得眾人,自己卻也染了病,加之本有舊疾,落下病根,說去尋一老友醫治,他一定不是存心拿銜羽宗抵債。”
幾人靜默,麵露愧色:“是我們誤會師父了。”
陸青餘輕輕點了下頭,沒再說話。
幾人又偷偷看了祈宴幾眼,想說什麼卻沒人敢開口。
祈宴氣定神閑地笑:“好,等你們師父回來了,錢還我,我讓位。”
陸青餘仍舊低著頭,看不出半點表情。
而對麵都鬆了口氣,卻也沒有表現出多興奮的神色來。
仿佛誰當宗主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