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此間良夜(1 / 2)

他捧住祈宴的臉,貼上他唇。

天生有魅惑之力,之前完全收起,此下,他不介意展現一些。

然而,及至對方逐漸加大了力道,他有了一些慌亂,是不是太過了?

如果收不住,算誰的責任?

等他覺得一絲痛,輕輕推了一下,眼前人就離開他,以指腹碰了碰他的唇:“破了。”

他沒好氣道:“我的技巧到底抵不過你的力氣。”

祈宴含笑眯眼,目光落在他衣領,細雨飄然的良夜,院中的花無聲盛開,淡淡香氣縈繞,他撫著眼前人的眉,方方在唇上觸碰的手指,被滲出的血珠染紅,而這殷紅此刻無意被點在眉心,開出了一朵昳麗動人的花。

他覺著,道侶今日有種異樣的勾人之態,那是不同於平時或清雅或羞澀,亦或者,他最常見的憤怒之色。

他好像……很魅,像那紅豔欲滴的花,在枝頭輕輕搖擺,讓人忍不住想要攏在掌心,讓那紅透的花瓣墜下來,紅豔的顏色化成水滴落下來。

他想一探究竟,看他是否會真變成透紅的水滴。

陸青餘故作淡定:“你還想幹什麼?”

他如實道:“我想拉開你的衣服看看。”話落後,雨幕忽如帷幔,流光浮動,幻化成飄飄灑灑的屏障,將兩人圍在其中。

陸青餘臉上漸失血色,抓起衣襟的手被按住。

那人大抵熱血都湧在了別的地方,指端有一些冰涼,輕輕撫在他的肩上,一點一點,猶如林間山泉滴滴點落,山頂白雪緩緩融化,而那人氣息又暖,一重冷一重熱,讓陸青餘不禁微顫。

冰涼的觸感慢慢從肩上收回至臉頰,又輕拂了一下他緊閉的眉眼,將那眉間緊鎖的痕跡慢慢撫開,聲音嗬在耳畔:“可我不能再和你離得太近了。”

他慢慢睜眼,劫後餘生的慶幸之後,是故作調侃地笑:“怎麼了?”

“我覺得我的病嚴重了,很難受,越碰你越難受。”祈宴抖了抖衣擺。

陸青餘笑:“我給你的藥方有用的。”

“我真看不懂。”

陸青餘輕輕踮腳,與他淺語。

祈宴看著他的側臉,那麵上有一些笑意,隱隱的香氣中,仍然是一朵紅豔至極的花,可是看那眼神,卻無半分神采,好似這世間沒有一物值得他留戀。

陸青餘說完,也拂拂衣擺,攏住衣領,祈宴笑了笑,把屏障揮開。

那藥方實在是很難實踐,祈宴用了大半夜才掌握精髓,隻是這藥方效果不能長久。

有沒有一勞永逸的辦法呢?

第二天精神不錯,但有點累,吃過早飯,他懶洋洋坐在院子裏曬太陽,琢磨著是不是要再請個大夫看看,如果夜夜都得用道侶的藥方來,人也很難受得了。

閉目養了一會兒神,他又想,這病是隻碰道侶才出現的,還是跟誰離得近都有?

之前一度以為隻跟道侶在一塊才有,但問題是,他也沒和旁人挨近啊。

沉思間,瞧見林澗月搖著扇子大步走進來。

他心中打了主意,把人叫來,往身邊的椅子上指:“坐在這兒。”

林澗月恭敬地點著頭,很自然要將那椅子挪了挪,誰知剛一動,被扇骨敲了手:“不許挪,就坐我旁邊。”

林澗月:“好。”

兩張椅子離得近,坐下後衣袖就貼著衣袖,林澗月問:“宗主有何吩咐?”

“沒吩咐,就想和你一起坐坐。”祈宴往旁邊傾了傾,“你身上挺香的。”

林澗月尷尬地笑:“這個,宗主,今兒是那紅袖樓的花魁姑娘硬拉我去跟人對詩,我沒幹什麼,隻是以詩會友。”

“哦,這香氣刺鼻得很。”祈宴拿扇子扇了扇,“你下次再從紅袖樓回來,記得洗澡換衣服。”

林澗月一怔:“宗主我去紅袖樓你不責怪我啊?”

“你愛幹什麼幹什麼。”祈宴撐著椅子扶手側頭看他,從頭發絲兒看到臉,再看到腰,然後又挪到臉上。

長得還不錯,風流倜儻,又學富五車,身上也有香氣。

隻是這香氣刺鼻,不如道侶那般清雅又勾人心魂。

林澗月被這眼神看得發毛,往後傾了些:“宗主你看什麼呢?”

“看你。”祈宴直言不諱。

對方赫然變了臉色:“看我幹什麼啊?”

“看你在我身邊,我有沒有反應。”事實證明,並沒有。

林澗月:“……宗……宗主,師兄知道嗎?”

“跟他有什麼關係?”

“宗主,弟子不才,但也要奉勸一句,你既然跟師兄在一起了,總該認真對待,你,你別辜負他。”

“我當然不會辜負他。”祈宴蹙眉,“行了,你走吧。”

完全沒反應,反而有點嫌棄,不必再印證了。

林澗月如釋重負,忙不迭跑開。

祈宴又盯著來來往往的客人和幾個弟子看了會兒,到晌午時,把蘆花喊來,照例叫他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