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楚湘十六歲、嚴燼衡十八歲那年。
修真界慣例是十五歲成年，可得封號，因此在前一年的時候便有了緋月仙君的名號，一路上見到引渡門外門內門的弟子們，紛紛衝他打招呼，楚溯寒受寵若驚，一一回了。
常懿笑：“習慣就好，當年你可受歡迎了。”
楚溯寒摸了摸鼻尖：“慚愧慚愧……咱們這是往哪裏走？”
“外門弟子房。”
“？不是找嚴燼衡？？？”
常懿看了他一眼，澄澈的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呃……其實，嚴燼衡他並不是一開始就被師父收作徒弟的，他的存在比較特殊……”
楚溯寒慢慢凝出了個問號來。
嚴燼衡是楚溯寒當年親自引薦入引渡門的，這件事楚溯寒現在也知道，但他忘記的是，嚴燼衡進來之後，公休緒坐在掌門寶座上看了他很久，然後默默歎了口氣。
“我可以暫且收你做徒弟，但不能教你修煉。”
“為什麼？？？”年僅十四歲的楚湘迫不及待地提出了自己的問題。
反倒是那時候十六歲的嚴燼衡，沉默的不像這個年齡段的少年。
公休緒看了一眼自己的大弟子：“嚴燼衡結不出靈核，等有朝一日能結出靈核來，再說修煉的事情吧。”
聞言，楚溯寒險些一頭栽下蒼寒山：“你說什麼？嚴燼衡？結不出靈核？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常懿扯了扯嘴角：“沒錯，他就是結不出來，所以你當年十分熱情地拉著人家修煉，迫切地希望能夠看到人家結出一顆金燦燦、亮晶晶的靈核來。”
他這個形容詞用的令人極其無語，楚溯寒挑了挑眉毛，選擇性不聽：“……然後呢？”
“然後，很諷刺的是，就在你死後，他就結出了你陪他練了三年的靈核。”常懿搖了搖頭，跳過這個話題，“話說回來，他現在就在房間裏養傷。”
養傷？
楚溯寒沒留意到自己眉頭重重地皺了起來：“你們受傷了？因為那隻鳥？”
這人非要賣關子，等人湊齊了才說他們在湘江下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以楚溯寒現在抓心撓肝，恨不得鑽進他記憶裏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常懿眨眨眼：“當然不是，這是十一年前啊，人家可是為了你才受的傷。”
楚溯寒推開門的那一瞬間，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在略有些昏暗的房間裏，嚴燼衡正赤著上身，皺眉給自己上藥。
被人猛地推開門，還是如此光景，淡定如碧華仙君也不由得愣了愣。
楚溯寒：“……”
他該關切地上前，還是該關門呢……
常懿推了他一把：“都是男人怕什麼——他那傷就是看著唬人，沒多大事的。”
被刺激得眼睛有些紅的楚溯寒隻好轉向常懿開刀：“……你怎麼什麼都知道的那麼清楚？”
常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鄙人不才，喜歡寫日記，醒來的時候順手一翻，就知道如今是幾年幾月幾日，何時何地。”
楚溯寒：“……”
嚴燼衡終於開了口，失血讓他聲音有些發虛：“關下門，再一會兒外門弟子要過來湊熱鬧了。”
畢竟嚴燼衡這張臉，從入門開始就引起了一陣轟動，楚溯寒聞言伸腿一踹，“咣——”地一聲關上了門。
他幾步上前，按住嚴燼衡的靈脈一探，發現真的空空如也。
“……所以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