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花魁得知樂師本是城中一秀才,因出身貧寒,父母又已過世,走投無路才到青樓裏做樂師謀生。她惋惜秀才的才華,便接長不短的以金相贈,助他繼續讀書考取功名。這秀才感激花魁,便許下誓言,說他日金榜題名,定然替她贖身,娶她過門。”
何月紅潤著眼眶繼續回憶,“自那之後,二人便有了夫妻之實。後來,花魁擔心他這青樓樂師的身份影響功名,便不讓秀才做樂師,而是以自己皮肉銀子相贈,供他生計讀書之用。秀才更加感激,發誓此生不負。”
“時間一晃就是七年,花魁已不再是花魁,而秀才也終於不負所望考取了進士,衣錦還鄉。
所有姐妹都羨慕花魁,很快就要苦盡甘來,脫離苦海,但是,沒想到,這衣錦還鄉的秀才身邊卻已多了一位夫人。”
換了口氣,何月咬了咬牙,眼中悲憤之情難掩。
“花魁以為往日的秀才再也不會來見她,日日以淚洗麵,但是某日,那男人又來了。對她說,他的夫人有恩於他,他不得不娶。一番花言巧語,又令花魁心軟,當晚便和好如初。男人答應找機會與夫人說,替她贖身,做個妾室。花魁自知身份地位不配為正室也就答應了。即便為妾,也是她的造化。可是,男人常常來,卻總不提納她之事。每次問起,男人總找各種借口推脫,再問得急了,便常常爭吵。終於,在一次爭吵後,男人奪門而去,就再也沒出現過。”
“後來,花魁打聽到,男人又升遷了,這次是被調入京城,做了三品侍郎。花魁不明白,自己十幾年真心相待,為何換來的就是這不告而別。她為了要男人一句話,給男人寫了無數的信,但都是有去無回,空等一場。直到她拿出男人一直保守的機密相要挾……”
講到這兒,何月喉頭哽咽,緩了好一陣子才道:“花魁的姐妹曾勸她,威脅一個得了勢的男人,就等於先置自身於險地,不如忘了往事,與她一起贖身,找地方安身立命去。可花魁不聽,對男人的執念,讓她一意孤行。姐妹見勸說不動,隻好自己贖身離去。然而,她再見花魁時,已是她冰冷的屍身。”
言及至此,何月已說不下去。
魏錦餘沉思,“你言下之意是,殺害花魁的正是這個被威脅的侍郎。”
何月吞下悲傷,閉著眼睛緩和情緒,許久,她睜開眼睛,嫵媚的一笑,“這就是個故事,大人聽聽也就罷了,不必當真。”
魏錦餘知道她有所顧慮,於是直白道:“正因為這案子牽涉甚重,我才親自來查。戶部侍郎顧廉背後究竟藏著什麼秘密,還請老板娘如實相告。”
當聽到對方明確的說出顧廉的名字時,她目光閃動,仿佛看到了希望。
“大人已經知道了?”
魏錦餘道:“實不相瞞,在下並非專為於嫣一案而來,而是為另一件案子追查至葫蘆縣。而於嫣的案子恰巧牽涉其中,很可能是案件的關鍵,所以不得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