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車吧。”阮辰澤說。
“xx服裝廠舊址?”刑霆毅問道。
“嗯。”阮辰澤點了點頭。
“來這裏做什麼?”
“給你治病啊!”阮辰澤左手握著弗洛伊德,右手拿手指了指對方的腦子。
“你腦子才有病呢!”
“哈哈哈哈,刑公子還挺有自知之明。”阮辰澤挑了挑眉,刑霆毅覺得對方這模樣很欠扁。
“走啦走啦,晚了人家要閉館了。”阮辰澤見刑霆毅正氣鼓鼓地站在門口,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將他拉了進去。
“同學,入內請登記信息。”門口的阿姨對他倆說道。
“身份證行嗎?”阮辰澤問。
“可以的。”對方回答。
“我沒帶身份證。”刑霆毅說,有點難為情。
“阿姨,我們是附近w大的學生,第一次來,逛逛就走。寫我一個人的信息,您讓我倆一起進吧。”阮辰澤對這位中年婦女說道。
“w大的嗎?哎喲,那可是高材生呢。”中年婦女兩眼放光。
“實在不行,我把學生證和身份證都押您這,您看行嗎?”阮辰澤看有戲,忙說道。
“不用不用,你登記一下,後麵注明同行人數就行。”中年婦女微笑道。
“謝謝阿姨!”阮辰澤語氣裏有些雀躍。
“你是94年的?”對方看著阮辰澤筆下的字,突然問道。
“嗯。”阮辰澤沒有抬頭,刑霆毅這個角度能看見他修長的睫毛在下眼瞼打下一片淺淺的光影。
“你老家也是隔壁市x區的?”中年婦女話音未落,阮辰澤草草寫完最後一筆,飛快地牽著刑霆毅跑了。
“謝謝阿姨,我們進去了!”阮辰澤回頭衝女人咧嘴一笑。
“這臭小子。”女人看著登記簿上的信息,x市x區xx路x號。
“十幾年了,這地方還沒拆遷嗎?”女人想著。
此刻刑霆毅正懵懵懂懂地跟著阮辰澤進了這幢城市懷舊博物館。這博物館的前身的的確確是服裝製造廠,後來廠子倒閉了,職工相繼遣散各奔出路,城市規劃陰差陽錯地居然沒將此地拆遷。再後來響應號召保護文化遺產,加之產業轉型升級,大力開發旅遊業,這一片區便幹脆完好地保存了下來,成了懷舊風情街。
當地政府充分利用原廠址資源,對此地進行了修繕,在確保最大限度保留廠子原貌的基礎上,還允許一些門店在附近出售周邊產品。這樣一來,不少熱衷複古風的社畜和懷舊的中老年人蜂擁而至,紛紛加入服裝廠所處時代的劇本殺和歌舞劇等體驗活動。眼下這服裝廠很是火熱。
但刑霆毅和阮辰澤上大學這會兒,某音某博等社交媒體尚未十分火爆,不少遊客還不太樂於打卡拍照分享圖片和小視頻,人流量不算很大,隻有零零散散的大學生和看熱鬧的路人偶爾進來瞧個熱鬧。
阮辰澤正興奮地拉著刑霆毅左轉轉右瞧瞧,一邊還手舞足蹈地介紹:
“你看,這裏就是車間了。這個縫紉機是手動的,要用手輔助,滾動這個輪子,腳踩這裏的踏板。”
“這個是電車,比手動的效率高。”
“這一條是流水線。”
“你看這個三角形的粉筆,裁剪版型的時候專門用來畫記號的。”
“哦,對了,還有這個,蒸汽的熨鬥,下麵那個罐子可燙了。這裏是壓強表盤,我跟你說啊,這麼看壓強,要看這個指針的位置……”
刑霆毅不知道這些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係,無可奈何地任由阮辰澤推著自己跑上跑下。阮辰澤滔滔不絕,從蒸汽熨鬥的工作原理一直講到火箭是如何進入預定軌道的,還欲科普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時候,中年婦女進來催他們離開了。
“兩位同學,參觀時間到了,要閉館了。”女人溫和地說。
“哦,好的,阿姨,我們馬上走。”正在刑霆毅覺得自己的耳朵快被人灌聾了的時候,可算逮著個機會抓住了救命稻草。
“走啦走啦。”刑霆毅拖著阮辰澤往外去。
“這個男生,你等一下。”女人叫住阮辰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