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阮辰澤兩眼一黑,一雙手從背後伸過來蒙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刑霆毅鬆開手。一雙笑眼映入阮辰澤的眼簾。
“你怎麼回學校了?不是明天才出院嗎?”阮辰澤鬆了一口氣,問道。
“你說呢?”刑霆毅歪了歪頭,不答反問。
“好家夥,這人幾天不見,居然還會反撩了!”
阮辰澤想著,靜靜地望著對方。昏暗的路燈下,這人雙眸澄澈明亮,像是倒映著一汪清涼沁人的清泉,又像吸進了暗夜裏散落的星星,無辜純真卻靈動含情。
“額,我舅舅那邊夥食不好?”阮辰澤問。
“不是。”刑霆毅搖頭。
“學校裏臨時有緊急任務?”阮辰澤絞盡腦汁。
“也不對。”刑霆毅撅嘴。
“難不成……”阮辰澤心裏一動,咳嗽了兩聲,盡量裝得駕輕就熟:“難不成是刑少爺閨中寂寞,思我成疾?”
“你就自戀吧你!”刑霆毅沒想到他真能這麼不要臉,口是心非地拋下一句,扭頭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
“我可是日日思君不見君,淚如長江水啊!”阮辰澤又開始不正經。
“快走啦,宿舍門要鎖了。”
這會兒校園裏沒什麼人,刑霆毅回頭拉了拉阮辰澤的袖子,不料卻被阮辰澤一掌握在了手心,兩人十指相扣。
“你……快鬆開,在外邊呢。”刑霆毅左右打量了一番,掙紮著要抽開手。
“不鬆!”阮辰澤握得更緊,邁步上前,衝著刑霆毅的耳邊低聲說道:
“宿舍裏更不方便。”
刑霆毅猛然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兩耳一熱,喝醉酒了似的從臉一直紅到了脖子,整個人不知所措地僵住了。
“我帶你去個地方。”還沒等刑霆毅從神遊的狀態回魂,阮辰澤已經拉他上了一輛出租車。
“去……去哪兒?”刑霆毅一顆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說出的話都有些結巴。
“到了你就知道了。”阮辰澤笑道。
“xx山森林公園?”刑霆毅問。
“嗯。”阮辰澤回答。
已近十點,公園裏,哦不,山上空蕩蕩的。白日裏專屬於城市的車水馬龍和嘈雜喧鬧已經褪去,此刻樹林裏吹起陣陣涼風,不對,準確地說,是徹骨寒風。
“阮辰澤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大冬天的,大晚上的,你帶我來爬山?”刑霆毅有些嫌棄地說。
“噓,別說話。”
阮辰澤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刑霆毅的嘴唇,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又取下圍巾在對方脖子上圍了幾圈,這才抓住刑霆毅的雙手托在手心裏哈了哈氣。刑霆毅感到掌心一陣癢癢,正想收回,被人一把捏住使勁搓了搓。阮辰澤摟著刑霆毅的腰在石子路上靜靜地走著,一聲不吭。
“你到底要幹嘛?”刑霆毅忍無可忍,拉著他的袖子站住了。
阮辰澤抬手看了看手表,笑著說:“時間該到了。”
“什麼時間?”刑霆毅一臉疑惑。
“你看天上。”阮辰澤說。
“居然下雪了。”刑霆毅抬起頭,伸手接住一片雪花,一觸即化。算起來這是他重生以來經曆的第一場雪,手指的冰涼讓他體會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真實感。
“走吧!該著涼了。”阮辰澤拉著刑霆毅往山頂的方向去,刑霆毅看見前邊居然有一家民宿。
“您好,我預訂的明天晚上的房間能改到今天嗎?”
“可以的,請確認一下您的身份信息。”
“好的,謝謝。”
“祝您愉快。”
“走吧。”阮辰澤辦好了手續對刑霆毅說。
“又祝我愉快?”刑霆毅腹誹了一句。
“喜歡嗎?”阮辰澤推開門,房間不大,看起來卻很溫馨。壁爐、落地窗、吧台一應俱全,尤其是那棵花花綠綠的聖誕樹,極其顯眼。
“今天是…?”
“明天是聖誕節。我本來打算明天去接你,給你驚喜的。”阮辰澤搶先一步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