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暈厥(1 / 2)

陳小南一時不知從何開始安慰王秋霞,他看見表姐背靠在大門上,淚不停地從眼角淌落,身子慢慢從門上無力地滑下,蹲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他隻是站在門旁,心隨著表姐地悲覺絕,一起沉落。

“是安拉嗎?”他好不容易開口問,話語中帶著小心翼翼。

但是王秋霞好像並沒有直接回答說他的問題,隻是梗咽了一聲:“是我錯了……”

“姐……”王秋霞的淚仿佛滴在陳小南的心上,似一滴滴鐵水將心融化。麵對相伴長大的姐姐,他這是第二次感到那麼無力。第一次是她與前夫爭吵離婚,第二次便是今天。

“我本以為這回我會幸福的,可是我沒想到……”王秋霞的聲音低沉而哀淒,口裏好像也含滿了淚。

陳小南默不作聲,低垂眉眼,心裏五味雜陳。

王秋霞的雙手從眼角揉搓至下巴,淚痕紅豔,人亦憔悴,滄海桑田仿佛萬變過她的臉龐。

“我與張國斌此生是無緣了……”王秋霞有氣無力地說。她嘴唇發抖,麵部也開始抽搐。

“我來泰國時,身心俱疲,承受背叛的痛苦和家人的歧視……”她的淚不停地落下。

“難道姑媽因為張國斌劈腿的事,也對你……”陳小南將“產生歧視”四個字活生生地咽下去了。

王秋霞坐在地上,背靠在門上,身子癱軟得似一塊肉泥,緩緩說:"他們無一不責怪我看走了眼,爸爸已經對我失望透頂,媽也說我徒有其表,不懂人性險惡。媽還說,要是我與房地產商李總結婚,如今也不會到這種地步。門當戶對,門當戶對,當真是不變的道理。我和張國斌離婚後,行內對我的風評很差,再加上張國斌在外麵的風言風語,李總再不敢要我,針對我們王家的聲譽也不好,我就一人來到泰國……”

她說起過去,神情更加悲痛,但是她依然往下說著:“我拿了一大筆錢來到泰國,在這裏買了一套房,平時畫點插圖,賺點錢。我在網上有些人氣後,就與安拉相識,與她見麵。當時覺得她好溫柔,好善解人意,就與她發展為情人關係。她不是男人,是女人,在世俗的眼裏,我們不該在一起的,所幸泰國性文化開放,我與她並沒有遭受太多歧視。我本以為,會一直這樣幸福下去的……”

她開始咳嗽起來,接著道:“咳咳……我曾經也想過和她同居,可是她怎麼也不答應,她說她要照顧父母,我以為她是個孝順的女人,但是……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她……”

王秋霞說得上氣不接下氣,嗚咽不止,想是生活中的打擊讓她悲痛到了極點。

“她已經結婚了……”王秋霞擦拭著眼淚,五官仿佛要皺成一團。

陳小南明白過來,難怪前幾天問表姐關於安拉的問題,表姐的回答都不算肯定,安拉一直在騙表姐,表姐應該察覺到了什麼,可就是不願去相信。

安拉一直都是有家室的,那個施暴的男人應該就是她老公吧。

“那個泰國男人,就是安拉的丈夫吧?”陳小南沉啞著嗓音問。

王秋霞吸吸鼻頭,沒有作聲。

陳小南的拳頭攥緊,一拳打在門上,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複下來。

他問:“安拉的家在哪?她告訴過你沒有?”

王秋霞冷笑一聲,似在不屑於安拉,也似在冷嘲她自己。

“哼!你覺得她會告訴我實話嗎?”她搖頭冷笑。

陳小南恨不得把安拉撕碎!都是騙子!

王秋霞唇色已呈出蒼白來,無力道:“我第一次被騙,是因為我的衝動,第二次被騙,還是因為我的衝動……為什麼我如此無用,因為別人的一點好,我就相信了別人,我就相信了別人,我好沒用,太沒用了!”

她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慢慢地像一個毫無生氣的人偶。她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的手,連連安慰:“姐,別怪自己了,這不是你的錯。世態無常,人性險惡,這真不是你的錯。”

“我還是淪為別人的玩物!”她痛哭,臉上一片蒼白。

“姐!”陳小南努力克製住她的雙臂。

王秋霞抬眸盯著陳小南,語氣中夾雜幾絲陰冷:“對!不怪我!怪你!如果你能獻出血,就不會到這種地步。”

“什麼?”陳小南聞言,一股寒涼躥上後腦他不懂王秋霞的意思,為什麼說他能獻出血就好了?這件事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都是因為你…… ”王秋霞還陰冷地盯著他,誰知白眼一翻,朝旁暈了過去,臉色一片慘白。

陳小南也不顧她剛才話中的意思,被王秋霞暈倒的情景嚇得不輕。他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但是一想起自己不會說泰語,看到表姐昏倒的樣子,又心急如焚。隻好硬著頭皮撥打“1646”,又用不太標準的英語把地址重複了好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