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桑榆又從抽屜裏挑選了一條克萊因藍底色,且印著波點圖案的絲巾,在脖子上打了一個結,將純色發帶混著長發編成一股鬆散的側邊麻花辮。
稍稍抓了抓頭頂的頭發,讓它變得更加蓬鬆,又將兩側的碎發稍作撥弄,一個簡潔慵懶,帶點小心機的造型便弄好了。
不需要化什麼妝,僅僅是抹點口紅就讓女生又多了好幾分光彩。
照了照鏡子,夏桑榆將口紅塞進斜挎包裏,果然口紅真的能給人帶來自信啊,女生踩著小高跟蹬蹬地走下樓梯。
客廳靜悄悄的,沒看到徐斐晚的身影,玄關處的球鞋也不見了,應該是去學校了吧,女生深吸口氣,小臉微微揚起,暗自給自己打氣。
“小晚你等著,姐姐馬上就可以賺錢養你了。”
市中心的頂級高大寫字樓裏,西裝半裙的白領們行色匆忙地穿梭在樓道間,電梯門關起合上反反複複。
“kerry,這個季度的報告整理好了沒有?”方主管“客氣”地敲了兩下業務部辦公室的大門,然後毫不客氣地推門而入,語氣中帶著薄怒。
“啊……這個,這個,再等十分鍾,馬上傳進您的郵箱!”小職員語氣慌張,弱弱地回應著站在門口臉色難看的男人。
“十分鍾?我等得起,那位爺可等不起!我說你們加把勁啦!兩分鍾!趕緊地啦!”方克傑憤怒的語氣中帶著些許無奈。
“是的,主管!”業務部齊齊地道,手上的鍵盤敲得飛起,不用主管說明,他們心裏也知道沒有按時完成任務會是什麼後果。
輕則扣掉這個月的獎金績效,重則收拾東西滾蛋,畢竟那位爺最討厭兩件事,一個是“不守時”,一個是“等”。
那位爺說的就是顧氏集團的二少爺,兩年前剛剛接手岌岌可危的公司,成了集團的一把手,此人作風雷厲風行,行事從不拖泥帶水。
顧氏在十年前算得上是w市的龍頭企業,業績收益甩開其他的企業幾條街都不止,但是隨著老太爺的去世,大少爺接手後便開始走下坡路。
最近幾年許多新新企業的崛起,老牌企業的競爭壓力越來越大,加上顧家大少爺急於轉型,沒有考慮清楚公司的定位,公司更是每況愈下。
公司的骨幹也被其他公司的人用重金給挖去了一半,就在這存亡關頭,一把手的位置突然轉給了從不在媒體麵前露臉的二少爺。
這位爺像傳說一般,將公司的形勢以懸崖勒馬之勢給拉了回來,相比於大少爺的寡斷,這位二少爺可就有些冷酷得不近人情。
剛剛上任就以“公司不養閑人”的理由,裁掉了一批不幹實事的中高層,提拔新人,雖然那些人抗議,但那位爺簡單直白地告訴他們,“顧氏從不擋著各位的去路”。
言下之意就是,去禍害別家,別在這裏占著茅坑不拉屎,你不幹活總有別人代替你幹。
規矩明晰,賞罰分明,雖然私底下大家都在說這位二少爺像閻王,總有人不怕死要以身示法,最後的下場就是卷鋪蓋走人。董事會雖然也對他頗有微詞,這位爺真的就是說一不二。
但隨著越來越好看的年度報告,節節攀升的股價,董事會選擇了閉嘴,畢竟最後分到自己頭上的利益也不少。
方主管最後成功拿到了報告,一看時間,已經過了兩分鍾,不僅渾身發冷,背上都冒出了汗,好在這個時候電梯就停在這一層,索性牙一橫,以壯士赴死一般邁進了進去。
按下了頂層的數字,腿在打著顫,直到電梯門盯地一聲開啟後,才又急匆匆地跑出去,將手裏的報告交給辦公室外頭站著的男人。
肖嚴敲開門,進去後不到一分鍾又走了出來,看到誠惶誠恐的方主管,奇怪他為什麼還站在這裏不走。
“還有什麼事嗎?”肖嚴冷麵詢問。
“沒……沒有。”方主管鬆了口氣,用西裝袖子擦著額頭的汗,又小心地問了句,“二爺沒說什麼吧?”
“沒說什麼。”肖嚴又用一種疑惑的目光瞧著他,不知道這個人到底怎麼了。
“那就好,那就好。”方主管終於放心了,邊走邊喃喃自語著。
此後的幾天,顧氏集團上下都知道了,那位爺最近心情應該挺好的,不然也不會突然地對下屬們寬容了那麼一點點。
初夏吹來的風都是溫熱的,夏桑榆坐在麵試等候室外的長椅上,手裏捏著簡曆微微有些緊張,十分鍾過後,終於有人出來通知她進去。
“不好意思,夏小姐……”戴著眼鏡和他說話的是剛剛麵試完自己的麵試官,“經過我們的慎重考慮,覺得您和我們招聘的崗位不是很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