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這畫不賣。”許硯山立於圍欄一側，眸光有些清冷，白襯衫的袖口挽起，雙手環在胸前，打消男人的意圖。
“二少說，錢不是問題，就是這畫他很喜歡。”肖嚴擦著額頭的汗，這個許教授看起來挺和善的，但也這麼不好說話，不就是一幅畫嗎……
“不是錢的問題，感謝你們二少的欣賞，但要忍痛割愛實在是不行。”許硯山神色平靜，轉身看向那副掛在牆上的油畫。
他沒想到這幅畫這麼受歡迎，今天屢次被問起，也不知道是畫受歡迎，還是畫上的人受歡迎。
“這…”肖嚴再次想要勸說他，但許硯山微微點頭致歉，便去招待其他的訪客了，自覺沒趣也就出了展廳，回到房車外麵。
“怎麼樣？”車裏的男人長腿搭靠在坐背上，一副恣意隨性的樣子，慵懶的眼神少了墨鏡的遮擋，隨意在助理臉上流轉。
“二少……他說不賣，還說不是錢的問題，不能忍痛割愛。”肖嚴戰戰兢兢地抬眼偷瞄男人，生怕他一個不爽把自己給斃了。
“哼，忍痛割愛？”男人冷哼一聲，車門“砰”的一聲就關了。
小助理站在外麵一時慌慌張張地想要扒拉開，結果房車烏地一聲從他麵前駛走了，留他一人在原地喊著，“二少，你不能這麼絕情啊～”
展廳大門口，許硯山看著那輛呼嘯而過的車子，眉頭緊皺，那人隻露出半個身子，容貌全都隱沒在車裏麵。
他沒看清那人口中的二少長什麼樣，隻是隱約覺得胸口有些煩悶，繼續在外麵透幾口氣再進去。
“怎麼了？”夏桑榆看到他一直站在外麵，便也過來看看。
“沒事。”吐了口電子煙，薄荷的味道縈繞指尖，稍微讓他清醒了一點兒，看到女生咬了下唇就準備轉身進去。
男人心下一動，想也沒想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讓她走。
“桑榆！”
“嗯？”夏桑榆不明所以地抬頭看著他，男人薄唇緊抿，眉頭微微蹙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人不能僅僅靠著回憶存活。”許硯山眼底起了層薄霧，這話像是對她說的，也像是對自己說的。
看著眼前的人陷入了沉思，琥珀色的瞳孔中帶著些許茫然，長睫垂下遮住了大半的眼睛，他現在有一種想湊近吻她的衝動。
長手一伸，便把纖弱的身子拉近了一些，對上夏桑榆有些慌張的眼神，他俯身湊到她麵前，讓她好好地看著自己。
女生心裏泛起陣陣波濤，他是想說，讓自己不要再想著過去了嗎？也就是說要和自己劃清關係？
恰恰相反，許硯山緊接著又說，“如果隻抓著回憶不放，大家都不能往前走，所以我想，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
夏桑榆驚愣地瞪大眼睛，兩人之間隻有咫尺之距，兩張臉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男人的唇即將落下。
“等…等下！”她頓時清醒了，忙把他給推開，想要轉身進去，然而手腕還是被抓著，沒跑多遠就被拽了回來。
“你在逃避…”許硯山的聲調低沉了許多，喉間有些苦澀，臉上的表情急劇冷卻，“為什麼？”
“你之前…已經拒絕過我一次了，我…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的。”是啊，像現在這樣，大家還能做朋友的吧。
她暫時不想去想那些東西，自責和愧疚的代價太大，她也不敢去想。
“我沒有！”男人低吼一聲，像是被刺中了什麼一樣，手腕的力道加重了些，隨即又慌忙使自己鎮定下來。
嘶——
夏桑榆被抓得有些疼，眉頭緊促，許硯山見狀便放開了她，嘴唇動了動，又道，“找個時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你父母…我們再好好談談？”
“嗯！”她快速鑽進展廳裏，看了眼時間，離閉館也沒多久了，掏出手機給徐斐晚回了個電話，說她正準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