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德裏克的另一個室友,那個叫費恩·斯特賓斯的討厭家夥還說如果這個世上存在著薇娜主義的話,那塞德裏克鐵定是一名忠實的唯娜主義者,因為他凡事都聽他家薇娜的。
我記得他當時在為薇娜主義的存在是否合理這個問題發表長篇大論的時候,我隨手抄起了一塊硬得能砸核桃的德國黑麵包(有時候霍格沃茨的餐桌上偶爾也會出現一兩道異國風味)塞進他的嘴裏,雖說算這家夥走運沒被噎死,但成功讓他記恨上我了,還背叛了塞德裏克,棄明投暗加入到了以弗雷德和喬治為首的反抗薇娜·福西特專/製/暴/政第一起義小分隊,自此開啟了他花樣作死之路,具體的日後有空再聊。
雖然這陣子我過得確實很糟心,但我一直相信等聖誕一過,我就會轉運的,誰還沒個水逆的時候了。
聖誕期間下了一場很大的暴風雪,把全英國的道路都給凍住了,據說有很多流落街頭的人和麻瓜故事裏那個可憐的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最終在睡夢中到了天國,魔法部呼籲我們為了人身安全,盡量就地過節,所以韋斯萊一家也不打算去拜訪他們的那些親戚了,便索性將住在附近的鄰居都邀請了過去。我家也沒有什麼要走訪的人,也就我舅孤家寡人挺可憐的,往年都要把他叫來吃頓飯的,不然他可能得一個人在家裏哭泣,為他的孤獨哭泣。
說起我舅舅至今還未成家這事,除了他工作忙沒時間找對象以外,還得怨我爸,怪他年輕的時候和我舅說他也有一個長得漂亮的妹妹這種鬼話。他們倆是在傲羅培訓的時候認識的,因為都是毫無背景的小傲羅,相互扶持,後來在神秘人製造恐慌的黑暗歲月裏成了過命交情的戰友,那個時候他們倆都立誌黑巫師未滅,何以為家。我舅當時的女朋友就是被他這番豪言壯誌給嚇到,中途跑路了,據說這位阿姨現在偶爾在路上遇到我舅時都不會給好臉色看,可能是當初被傷得太深了。
相比之下我爸要聰明多了,雖然他當時的感情狀況不如我舅,他畢業後就保持單身很久了,但他很懂得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知道我舅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也就是我媽,果斷在某次喝酒的時候,趁我舅醉酒神誌不清時定了一個約定,相約以後實在找不到對象了,就把自家妹妹介紹給對方啥的,好親上加親。
最終我爸倒是如願抱的美人歸,我舅是在把我媽介紹給我爸很久之後,才知道他家三代單傳,別說親兄弟姐妹了,就連堂係表係都沒幾個。當時我舅也老大不小了,過了尋偶的最佳黃金階段,悔得腸子都青了,這麼多年來他相了無數次無果的親之後,就此自暴自棄,不打算找了,還決定賴我家了。
去年我剛滿十歲,算起來這年生日在我的人生中也該算特殊的吧,因為我的年紀就此步入兩位數,我想可能是因為這個緣故,舅舅送了我一個特別隆重、特別誇張的禮物,媽媽埋怨他不該如此破費的時候,他說這是為他的養老做投資,他想了許久覺得自己怕是不會有小孩了,以後老了還是得靠我。
其實我舅舅和我媽媽根本沒有血緣關係,這點光是看他們倆的膚色就能知道,他們是重組家庭來著,但關係倒比一些有血緣關係的兄妹要深厚,所以說如果論血緣關係的話,我確實沒有必要的義務給我的舅舅養老,但名義上他確實是我舅舅。
唉,想我薇娜·福西特小小年紀就肩負著將來要給家裏三個大人養老的沉重使命,任務之艱巨完全是在逼著我現在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不然我是找不到一份能養家糊口的好工作的。
不說了,人間不值得!
這話在我拆聖誕節禮物的時候也對塞德裏克說過,當時我把我爸媽送我的禮物給拆了,媽媽的和我想得一樣,與往年沒有太大差別,她今年送了我一副全新的塔羅牌,至於我去年的禮物是一個便攜式水晶球,前年是一本占卜書,大前年稍微好一點是樣和占卜不搭邊的東西——她親手做得捕夢網,可我直到過了很久後才知道她在捕夢網動了手腳,也難怪那陣子我時常做噩夢,夢到自己成了一名占卜師,可最可怕的是在夢裏我居然還說出“三百六十行,唯有占卜好”這種話來,那一定不是瘋了,就肯定是中咒了。
爸爸送了我一個長得像史萊姆的玩偶,也許那可能就是一個史萊姆娃娃,這也就算了,可問題是這個小家夥全身黃綠黃綠的,和鼻涕是一個顏色,以我的審美來看毫無可愛感可言,而且還很倒胃口。
可爸爸卻說這個東西明明可愛極了,據說他在麻瓜玩具店一眼就相中了這個史萊姆,他還覺得那個店員給他推薦的芭比娃娃、hellokitty那些太普通了,尋常小女孩都喜歡的東西,我肯定是不會喜歡的,事實上我喜歡,喜歡得不得了,而且晚上陪我睡覺的泰迪熊玩偶還被弗雷德和喬治弄壞了,我現在急需一個新的陪床夥伴,但這個史萊姆就算了。
爸爸卻擺出一副自以為很了解自家的崽子的架勢,還信誓旦旦和一旁的迪戈裏先生說,我家娜娜啊,不是我說啊,這從小就和別的女孩不一樣,早在她三個月大的時候我就……(此處省略一堆廢話)
如果是弗雷德和喬治在我身旁的話,他們會順著我爸開頭那句話說我確實和別的女孩不一樣,諸如喜歡以暴製暴——這是完全是為了生存下去,總是喜歡追打他們——但凡他們倆給我幹點人事,我也不至於對他們這樣,但現在坐在我身邊的是塞德裏克,他就會對我說,別聽你爸的,你明明一點都不暴力。
他說完還心虛地將臉轉到一旁,似乎在有意躲避我看向他的眼睛。
首先我爸沒從來都不會到“暴力”這個詞來形容他的寶貝女兒,顯然他知道這是一個貶義詞,這個詞不論用什麼語氣,幾乎就沒有人能品出一絲寵溺在裏頭,其次我不知道我爸爸認不認可弗雷德和喬治的觀點覺得我是一個暴力女,但塞德裏克嘴上不說,可見心裏是認同他們某些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