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媽果然還在因為香皂的事在冷戰,不過情況要比我想象得要更嚴重些,他們不僅鬧分房睡,還拒絕進行交流。
可憐我一回家就被夾在中間當傳聲筒,明明白天工作已經累得要死,晚上還得回來哄這兩個老小孩,換作是誰都不願意,但這並不是讓我後悔今晚踏進家門的原因。
當我媽得知我辭職的原因並不是她以為我想通了要繼承她的占卜事業後,果斷和我爸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我也是萬萬沒想到我爸媽這場由香皂引發的中年婚姻危機,最後竟因我提出辭職的念頭而徹底擺平。
接下來他們對我進行了一番說教,但這並沒有說服我改變想法,畢竟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個念頭早在我進魔法部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策劃了,秘密謀劃了這麼多年豈是被他們說一兩句就放棄的呢。
不過我爸媽配合得倒是很好,完全看不出是冷戰了將近一個多月的夫妻,這順帶解決了我先前對他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可還能做到將近一個多月都不和彼此說話的疑惑。
你看,我爸這才剛說完上一句,我媽立馬就將話接了過去,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心有靈犀吧,原來恩愛的最高境界是,你不用開口我就知道你在想什麼,甚至連眼神交流都可以省去。
當我還在感慨我爸媽原來這麼恩愛來著,結果下一秒他們便把我趕出了家門,說是要我在外麵多吹會風,等什麼時候我的腦子被風吹清醒了,他們才會給我開門的,如果想不明白的話就一直關在外麵到想明白為止,還說我要是敢辭職就立馬和我斷絕關係。
他們把我推出來的動作那叫一個一氣嗬成、行雲流水,這不由讓我懷疑他們早有預謀。
等我反應過來時,大門已經上鎖了,而且還被施了很厲害的魔法,就算有鑰匙也沒用。之後我圍著房子繞了一圈,發現屋子的所有門窗都上了鎖。
行吧,算他們狠。看來今晚是進不去了,那我就滾回自己住的地方去,好歹我現在也是一個經濟獨立的成年巫師了,他們管不著。
正這麼想著,我習慣性去摸了下褲兜,結果發現裏麵什麼都沒有。
咦,我的魔杖呢?該不會是下午追那倆兄弟的時候掉了吧?不對啊,我記得很清楚在回來路上我還檢查過的,明明就放在我外套口袋的,怎麼這麼突然就沒……
哦,放在外套的口袋了,可我現在沒穿外套,我的外套被我一進家門就掛在了門口的衣架上!
俗話說,這沒了魔杖的巫師就好比沒了刀的廚子,啥也不是。
還是去看看他們會不會發慈悲給我遞個魔杖啥的,我想就算氣頭上也不至於拿寶貝女兒的安危開玩笑吧,畢竟誰知道這大晚上外麵會不會有什麼危險的生物出沒,沒有魔杖的我手無寸鐵拿啥自衛呢。
不過我確實想得太多了,一開始爸爸媽媽以為我是想通了,滿臉堆笑為我開了門,爸爸甚至一度想和我兒時那樣,給我來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將我舉高高,以此表示歡迎我再次回家,但聽說我隻是回來拿個魔杖的,他的臉頓時黑了,還凶我,說我的魔杖不在裏麵,隨後用力啪的一聲把門關上,那門板還差點砸到我的臉。
我發誓我爸爸從來沒有對我這麼凶過,我當時被他嚇得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
原本我還想據理力爭一番,結果我剛要再敲一次門,家裏原本亮著的燈一下子都滅了。
在一片黑暗中,我穿著單薄的襯衣獨自一人站在自家黑漆漆的院子裏,冷得瑟瑟發抖。
這都叫什麼事啊?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這時我瞥見不遠處迪戈裏家的房子還亮著幽暗的燈光,根據我對他們家多年的了解,那絕對是塞德裏克的房間發出來的燈光沒錯,還好他今天也說要回趟家。
別無選擇的我輕車熟路走到塞德裏克房間的窗戶下,也沒細看他現在在裏麵做些什麼,按以前的習慣敲了三聲玻璃,不等答複便毫不客氣打開窗爬了進去。
“娜娜?是你嗎?先別進來,等一下。”
我一隻腳才跨進去,便聽到塞德裏克有些焦急地說。
可惜我當時過於專注爬窗,顧不上看他一眼,聽到他冷不丁這麼一說,毫不在乎地隨口回了他一句等什麼等,難道你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啊。
剛說完,等下一秒我抬起頭以後,不由感到十分後悔。
我朝著全身隻裹了一條浴巾的塞德裏克大喊:“媽耶!塞德裏克你怎麼不穿衣服!”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並伸出另一隻手的食指放在嘴邊噓了聲,“小點聲,不然我爸媽會過來的。”
見他一臉嚴肅,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他放開了我。
“幹嘛怕叔叔阿姨會過來?我們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而且我不是外人。”
我困惑地看向塞德裏克,就我家和他家這關係,迪戈裏夫婦難道看見我還會把我當小偷抓起來不成。
塞德裏克無奈地歎口氣,用手覆蓋住了我的雙眼,“乖,把眼睛閉上,讓我先穿個衣服。”
於是我自覺地閉上眼,之後聽見一陣悉悉索索布料摩擦的聲音,不一會塞德裏克讓我睜眼。
隻見他穿著他那萬年不變的灰色條紋睡衣,這讓我不由在心裏麵吐槽他對睡衣款式的選擇還真是專一,但他也好像是誤會我了,見我目不轉睛看著他,還以為我想對他圖謀不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