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聯邦也很會安慰瘋子。
為了不把“瘋狗”逼得跳牆,平日裏,送來一些煙、酒、蘑菇、致幻劑等,讓瘋子們誤以為這就是最好的時代。
這也是朗爾城化身地獄的原因之一:
在這裏,獵人永遠沒有前途,永遠不會壽終正寢,隻能一日複一日如行屍走肉般苟活下去。
說是獵人,其實羅織構陷的盜匪還不如。
是最低等,最肮髒的職業了。
電車從軌道上安靜的劃過,漆黑的鐵皮堡裏是孤獨的步伐。
巨大的中心廣場猶如一個拋物麵天線,陰寒籠罩,光滑的電鍍鐵牆上到處塗鴉著巨幅的牆畫。
風格與主題環境是極其的不搭,無一例外,全是色塊破碎的兒童畫。
踏入中心廣場的那一刻,所有的目光不約而同朝周閻看來。
一個接受了全民審判還活著的民族罪人,真是不論走到哪裏都備受關注呀。
有些直播獵人就專門跟在周閻後麵做直播,光靠星際人民的打賞都能過上滋潤的生活。
甚至,網絡平台專門為他開設了“荒野獵殺”頻道,號稱獵人界的“偶像”……
但這一次,包圍周閻的並不是那些主播。
而是另一個獨特的團體。
眼前這群青年們,豆豆鞋,鍋蓋頭,鴨舌帽……詭異的元素混搭在一起。
相貌無一例外的年輕,絲毫沒有歲月打磨的痕跡。
鼻梁上統一架著浮誇圖案的墨鏡,頭型皆染成古怪的絢麗顏色,放在古時候或許該稱之為“殺馬特”。
這怪誕一幕如同街頭藝術般的上演,
殺馬特們肅穆的站立著,保持三米的半徑,把周閻圍成一個圈,雙手扣著,搭在身前,鐵焊般堅牢,站姿猶如嚴加訓練的克格勃。
肅穆的神情與他們身上dqn風格的裝扮極為不搭。
巨大的天幕鋼琴,折射無情的光輝,下一秒,散發恢弘的鴻音。
孕育的前奏中,一切沉默如寂夜。
周閻手插口袋,冷眼旁觀,暗中合掌刀如鑰匙扣般無聊的翻騰著。
終於,這個團體中出現不一樣的步調。
為首紮著紫色雙馬尾的青年走上前一步,斑斕的指甲在空中留下一道炫彩。
下一秒,鋼琴前奏結束,這個雙馬尾青年竟然當街開始唱起hook來。
而他身後的一係同伴——背著吉他的嬉皮士們,公然打起了bibox:
“yo~yo~,我們永遠,永遠背向西方,有多少人恨,就有多少人愛。”
“da,da,da,da,da。”
“該殺,消滅,粉碎——”
“轉化、變形、湮滅——”
“芬裏爾,可憐的怪物、末日的使徒;被諸神欺騙、被愛人背叛……”
聽不懂的韻腳在空中傳遞著,如同一個個冷冰冰的心髒正在象征性的跳動。
這群殺馬特人士是“新達達主義”者。
達達一詞,最早源於法語詞彙dada,意為兒童玩耍用的搖木馬,象征著隨意性。
昔日,也就是七百年前,隨著世界一戰結束,達達主義初見苗頭,是人類原價值觀走向奔潰的產物。
而到了如今,達達主義又上升為新境界,即——
反對一切。
周閻眼前的這些青年們,是達達裏的【天籟曲藝團】。
他們年紀輕輕就主動放棄了自己的星際戶籍,要求體驗真正無立場的原真歌唱,所以,聯邦政府對於這種釋放“虛無症候群”的工作也樂此不疲,把達達們全都送到了“孬子城”,當做瘋子統一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