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9章 起死人,肉白骨(1 / 2)

男席瞬時丟杯起盞,幾人紛紛站起來,還道沈澤年歲最大,此刻支著事,沉聲對那小廝道:“你說清楚,老夫人出了何事?”

那小廝一見是沈家主君在問話,登時臉上帶上怨氣,不由怒道:“就是你家舒姐兒的香丸,給老夫人點上後不久便流血不止,怎麼止都止不住。”

沈澤心頭慌亂,怎知又聽那小廝道:“老夫人說渾身都癢,隻抓的鮮血淋漓。”

崔家人急在心頭,也顧不上隱瞞崔老夫人的病,一邊斥責沈文舒亂開藥一邊上前拉著崔宏瑾就走。

屏風後麵的女席自然聽到了,隻見沈澤聽罷直衝衝往屏風處來,抓上沈文舒揚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一聲,用得氣力極大,身量未足的小姑娘,頓時被掀翻在地,未等眾人反應,隻聽沈澤恨聲道:“就說你帶有災禍,非要搶出頭!若是害死崔老夫人,你且去賠命!”

沈文舒的發髻被打散,她半坐在地上,指尖摸上嘴角,是點點血痕。

“沈大人!”

崔宏瑾攔住他,瞧著小姑娘跌在地上,不由歎息一聲。“祖母的事還未有定論,你實在太……”

餘下的話未說出口,太過狠心?他今日一到沈家,就發現沈家人衝著他來,對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去別家診治,更是連個女使婆子都不讓跟著,沈家,對這個女兒實在不上心。

垂眸掩下思緒,他叫上崔家小廝,“備馬,沈家姑娘,勞煩再去一趟崔府吧,許是下人用錯了藥,還是要姑娘看著的好。”

“對對,我們也去。”

苦主都鬆口了,沈澤心下惻然,若是崔老太太被沈文舒治死了,隨便崔家人處置她好了,千萬不能與崔家幾位大人起隔閡。

幾人簇擁著崔宏瑾往崔府即走,沈文啟落在後麵,偷偷將一個涼帕塞給沈文舒,悄聲道:“五妹妹,先擦擦吧。”

沈五接過那方帕子,浸了水,敷在臉上涼涼的,很舒服。她一直垂著頭不說話,沈二隻當她是害怕,低聲安慰著:“五妹妹,父親也是著急,別害怕,他總是護著咱們的。”

臨出門,沈文舒前腳踏出門,猝然出聲:“二哥哥,父親打過你嗎?”

沒聽到沈文啟的回答,沈文舒的心徹底涼了下去。想也是,王熙筠獨有風韻,能鼓動的沈澤扶妾做妻,又怎麼忍心傷害他和王氏的孩子。

今日瞧見周姨娘也是個美人兒,沈文啟自是文采淑然,一手行書更是行雲流水,有隱士之風,沈文薔是福星降世,受寵還來不及。

父愛,原本就沒有,今夜之後,她也不需要了。

一行人各懷心思到了崔府,沒進門就聽到內裏隱隱的哭聲,沈澤心一沉,知道壞事了。

眼見女使端著一盆盆烏漆墨黑的東西出去,崔老夫人房中點滿蠟燭,幾人好不容易擠進去,就看不斷有女使在崔夫人床前流連,手裏拿著軟布不斷擦拭。

“這—這是——”

猛一看屋內之景,都以為老夫人已然故去,王氏更是站在崔家二房太太麵前,黯淡垂淚著:“是我們家對不住你們。”

那二房太太甘氏早聽說沈家來了個小女娃給老夫人治病,都道是老太師瘋魔了,什麼騙子丹藥都敢信,果然,晚上就出事了。

她也擦著臉上為數不多的淚水,哽咽道:“唉,都是命啊……”

沈文舒擠到床前,接下女使的帕子替老太太擦拭。本就白皙的手,沾上老夫人頭上的汙血,白與黑在她掌間相互交替,令人刺目。

沈文薔湊近幾分,看到床上躺倒的婦人,驚得後退兩步,那是怎樣的驚怖,女人從頭皮處開始毛發全無,惡瘡布滿整片頭皮,還有源源不斷的汙血流出來,床榻間彌漫著焦糊和楓糖味道。

而沈文舒,像是聞不到這股怪味一般,小心擦去汙血,不時放在鼻下嗅聞,她的神態過於平和,若不是一邊的女使都圍上遮鼻紗布,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聞什麼香花似的。

“嘔…”

沈五的動作太惡心了,沈文薔再忍不住幹嘔出聲,後退著撞到身後之人,“你長沒長眼…”

未說出口的話猝然停住,不知何時,崔學士站在她身後,離得極近,一雙眼睛定定瞧著床榻的方向。

男人身上帶著青鬆香氣,兩人離得近了,她甚至能聞出,這是京都蘭香閣出品的頂級香料。

“崔學士…”

沈文薔“嚶嚀”一聲,臉色駝紅,嬌聲道:“你嚇死人家了…”

此刻眾人的目光都聚在崔老夫人身上,無人注意到這邊,見崔宏瑾也一直瞧著那邊,她小聲解釋道:“我妹妹生□□出頭,耽誤老夫人病情,我們家實在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