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人們都已安然入睡了,剛從樂翻天海洋夜總會歡愉回來的餘廷打著酒嗝一歪一扭地下了出租車,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出租出司機立馬叫住了他:“先生,您還沒給車錢呢?”
“哦!,不好意思啊,我給忘了。”餘廷眯著兩隻醉眼瞅著價碼表:“五十六塊,怎麼......",話沒說完,又一個酒嗝湧上了喉嚨,他的頭有點暈,差點一個趔趄撞進了出租車的駕駛室裏,出租車司機趕緊扶住他道:"先生,您小心些,要不要打個電話叫您家人出來接一下?"
餘廷一把推開司機,身體卻不受控製地往後倒去,幸好他一把抓住了車的反光鏡,要不然準得摔個四腳朝天.餘廷倔強地道:"不用叫他們,我自己能走,車費五十六塊是吧?怎麼就這麼一丁點路程要這麼多錢?"
司機禮貌地道:"是這樣的,先生,我們夜裏出車得加百分之十五的服務費."
"什麼?還收服務費?操你娘的,我今天都讓人服務夠了,錢也服務光了,就隻剩這五十塊,你愛要不要,不要拉倒!"說完,把手裏揚著的五十元紙鈔往司同臉上一摔,跌跌撞撞地走了.
"喂,先生,您給的錢不夠,這收服務費不是我個人收取的,是公司......"司機話還沒說完,餘廷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暗夜中了.
"什麼人嘛,都醉成這樣了,賴帳的時候居然能跑這麼快!都有錢上那種地方去消費還在乎這點小錢!"司機對著暗夜裏餘廷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自認倒黴地開著車走了.
這種情況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像餘廷這樣多少還給點的人還算是好的,不好的還使著酒性子揍人.這種人又不能對他還手,稍不注意自己磕著碰著了,又少不了一次糾紛,甚至是鬧上法庭,他可不想為了這點小錢自找麻煩.
餘廷三步一歪兩步一搖地終於到了自家單元門洞裏.他正把手搭在扶手上,突然眼前一個黑影一閃,他以為自己眼花了,揉揉眼睛再一細看,眼前又什麼也沒有了.他暗自覺得好笑,怎麼竟想著在夜總會裏的事了,一個黑影他也能想成裏麵的嬌娘們.正當他抬退往樓道上爬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後一陣發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陣頭暈目眩,他本能的想用雙手扶住樓梯的扶手,可手還沒及扶手就一頭栽下了樓梯.
餘廷的屍體是第二天早上被發現的.零晨五點剛過,樓道管理員在單元門的樓梯口發現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他.嚇得女管理員扔下清掃工具就往外跑.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跑到值班室,對著裏麵的看門老頭範立喘著粗氣,結果花了好半天功夫才講明白是怎麼回事.範立這老頭兒平時電視看得多了去了,二話沒說就撥通了110.
五點一刻不到,悠長刺耳的警報聲撥開晨霧直開向蓮花小區.一會兒工夫就拉好了警戒線,緊接著,身著白大褂的法醫和幾個著深藍色製服的警員撩起警戒線,走到屍體旁進行現場堪察.
隨著小區各家各戶的燈亮起來後,湧到現場的人越來越多,白色警戒線被圍觀的人群衝得東倒西歪的.半小時後,王東宇從警戒線裏麵走出來,他邊走邊摘下手套問孟濤:"是誰最先發現屍體的?有沒有人認識死者?"
孟濤緊步跟在王東宇身旁道:"是樓道管理員發現的,這些清掃工具可以說明這一點."他邊說邊指向扔在單元門前的清掃工具道"報警的是看門的老大爺,至於這死者是誰,還沒來得及細查,這時好多人都沒起床,等天一亮完全我們就去走訪."
"嗯,看看這人是不是這小區裏的.先帶報案的老大爺過來問問看."王東宇順手操過身邊記錄員手裏的記錄本邊看邊念:"死亡時間在四到六小時前,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屍體沒有除了擦傷以外的任何傷痕.死者死狀安祥,臉上還帶著笑意.在死者身旁樓梯扶手上取到兩隻死者掌紋,左右手各一隻.死者身上有酒氣,根據現場情況初步推斷為,醉酒後從樓梯上摔下致死,具體死亡原因在待屍檢後作進一步判斷."
"扶手上麵隻有兩隻掌紋?"王東宇沉吟著道:"如果他醉得站立不穩,隻能扶著樓梯扶手才能上樓,那怎麼隻有兩隻掌紋呢?如果他從稍上麵點摔下來致死的,也不應該隻有兩隻掌紋呀?"
"在現場我隻彩集到這兩個掌紋和樓梯第一階的死者兩隻腳印,如果按摔死推斷,這一級台階是不足以致命的,具體死亡原因得等畢元的屍檢報告出來才知道."孟濤工作起來那股頑世不恭的勁頭連影都見不著了.
看門老頭範立六十五歲左右,花白的頭發,臉上皺紋很深,笑起來滿臉像堆著老樹皮.他身旁跟著樓道管理員陳大媽.陳大媽哆哆嗦嗦地,看樣子還未從驚恐中緩過來.範立一見王東宇就說開了:"我們這是拆遷小區,平時進進出出的人多而且雜,但這裏的住戶大多我都認識,別看我年紀大了,但眼力勁好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