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陶沙呢?則越來越把媽媽當小女孩對待了,已經不再是肅然起敬,而是一付很寵愛的樣子,不時地像指點小妹妹一樣,提點建議,給點勸告什麼的。

快到中午的時候,兩個練車的才回來,立即動手做飯,陶沙邊做邊不住口地對她大力誇獎媽媽:“你媽媽學得真快,很有車感。”

“是嗎?”

“嗯,我教車還從來沒碰到過像你媽媽學這麼快的學生。”

她見他連“林老師”都不用了,一口一個“你媽媽”,還不忘強調媽媽的“學生”身份,感覺他倆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不再是長輩與下輩的關係,而是男老師和女學生的關係了。

爸爸當年也是媽媽的男老師呢!

男老師追女學生,就沒有追不到手的。

媽媽的臉兒紅撲撲的,聽見陶沙在誇獎自己,就略帶嬌羞地說:“哎呀,那不都是因為你教得好嗎?我在這些方麵最笨的了,騎自行車都學了好久的,更沒想過我這輩子會開汽車。”

她惡作劇地說:“媽,還不叩拜你師傅?”

媽媽就有點訕訕。

陶沙說:“哪裏是什麼師傅啊——”

她又惡作劇地說:“那就是師兄妹吧,小師妹,快過來拜見你大師兄。”

陶沙也有點訕訕。

但那兩個人再也沒問過她“你是不是吃醋呀?”,好像生怕一問她就會說出更讓他們訕訕的話來似的。

然後,他們三人一起去d市旅遊,再從d市去e市,一路都玩得很痛快,她感覺就像一家三口出門旅遊一樣,爸爸媽媽都很照顧她,宗旨就是要讓她玩得開心。

旅遊回來後,又是練車。

又是一練就是兩三個小時。

她忍不住問:“媽,你不是說每次練久了對車不好嗎?怎麼還是一練就好幾個小時呢?”

“我是說每次練半小時就行了,但他要我多練練。”

她見媽媽像個乖乖女一樣,那麼聽他的話,就轉而拿他開刀:“外麵這麼熱,你幹嘛逼著我媽一練幾個小時?”

“想趁著我在這裏,讓你媽媽盡快通過路考,拿到正式駕照。”

她想起他曾經說過跟她一起回國的話,便問:“你——什麼時候走?”

“我還在等出票。”

“什麼出票?”

“我買的是pentiket(沒限定時間的機票),可以在半年內任何時間回去。你媽媽希望我能跟你坐同一航班,便於照顧。”

她想說“不是你自己說好跟我一起走的嗎?怎麼又成了我媽媽希望你這樣?”,但她很快就領悟了:他那時說跟我一起走,是因為我在生氣,他想安慰我,其實他是想等我這個電燈泡走了,他好和媽媽單獨相處的,現在終於露出了馬腳。

媽媽問陶沙:“能弄到linda一個航班的票嗎?”

“不知道,希望能弄到。”

“能弄到就好了,不然linda一個人到了那邊,兩個大箱子,怎麼弄回家?”

他安慰說:“你別急,我已經跟in說過了,萬一我沒弄到跟linda一趟的票,他會在那邊安排一個人去接機。”

“光是接機還不行,還得把箱子搬上樓啊。”

“接機的人會幫忙把箱子搬上樓的。”

她想,他連接機搬箱子的事都想好了,肯定不會跟我一起走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陶沙就說沒調到跟她同一航班的票,說離最近的也得晚三天。然後他對媽媽說:“不過in已經找到人接機了,是他們公司的司機,姓郎,郎師傅會一直把linda送到家,還替她把箱子搬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