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後排的戰友們默契地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但都彼此看了看,眼中充滿了憐憫。畢竟在他們心裏,這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導員能被這麼懟,氣的要死卻不能怎麼樣。
但這都不可否認,林醫生說的一點不假,都在點子上。
相反,他們導兒就有些不理智。
“好好好。”
溫栩一連說了三個好,嘴裏後麵還嘟囔著什麼:“別指望我救你…”林芸沒怎麼聽清,她真的覺得溫栩很幼稚,一點都不可愛。
沈熠緊握著對講機,聲音堅實有力地傳到每一個戰友的耳朵裏:“一號車蕭炎負責,報警人稱地下室現已被淹沒,而他八十三歲的老父親因為身體原因,雙腿癱瘓,不能行走,現在向我們求助。注意目標地點,井集村向東四百米處的一座二樓民居,報警人和妻子兒女四人均被困在頂樓,請盡快到達展開救援。”
“楊蕭炎收到收到!”
“接下來會是一場惡戰,大家做好心理準備。據現在了解到,除井集村外還有臨邊大大小小共四個村子,一個鎮共三百四十六戶人家,多達幾千人受到災害影響。救援係統已派出我市所有救援隊伍趕來,在今明兩天會有更多周圍的救援隊伍,大家放心,我們不是單打獨鬥,在我們身後,是整個國家!”
沈熠的話實實在在地落在了戰士們的心頭上,大家共同喊出了那句:“不怕犧牲,時刻準備著!向國家和人民訴說我們的忠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一句句嘹亮的口號迎著暴風雨一齊飄蕩在黑暗的夜空中,像點亮的星火可以燎原那般,光輝燦爛。
一輛輛火紅色的消防車踏過被水淹沒的道路,濺起層層浪花,警笛響徹雲霄,可在這時,沒睡的人們隻覺得安心,在被困的人員中,是最渴望聽到的聲音,因為那意味著,有人來救他們了。
城市中的地下通道均已打開,為的就是不讓洪水淹沒居民房,造成二次傷害。
山洪對井集村的影響是巨大的,從市區開往這裏的道路被堵死,救援卻是真真切切的刻不容緩。
消防車的尾燈閃爍著紅光,盤山的高速公路有大麵積泥石堆積,車輛被逼停在路上。
“立即聯係交警大隊和道路緊急救援,讓他們迅速派人修複。”
這時候是最不能慌張的,沈熠帶頭讓戰友們“清障”,能為後續他們提供些便利。
溫栩在跟他們進行溝通,隨後掛斷電話,朝著沈熠在的方向大喊:“不行啊,他們最快得十分鍾過來,這條路得通的話最起碼要二十四小時。”
“抄家夥,全體極速前進!”
在平時的訓練中,負重六十斤的裝備攀爬到十樓是最基本的,而沈熠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訓練場上多流汗,到時候少留點血。”
而現在,所有人背上救援所需的拋繩包、救援安全繩、佩戴在腰間的救援刀,拿上破拆器等裝備向災區挺進。
為了更快地到達地點,大家都是跑著的,對於體力的消耗可想而知。下了高速他們終於遠遠的看見了井集村的大致,天已經蒙蒙亮,而一座座黑漆漆的瓦房磚房矗立在山腳下,大家心裏皆是一頓。
山路崎嶇不平,暴雨的衝刷讓泥土泥濘不堪,作戰靴踩在那裏一步一個腳印,戰士們臉上混雜著汗漬和雨水,沒有人在意,他們隻想快點到達,早一秒鍾都是一個生命。
沈熠走在最前頭,林芸被護在中間,溫栩則是走在她身旁。說是不管她,到底是嘴硬心軟,還找來了救援專用的消防雨衣給她套在身上。
進村的路不好走,大家夥兒都怕石塊兒滑落砸到人,因此隊伍行進得非常快。時不時就會傳來提醒小心的聲音,走得很是艱難。
不知道趟過了多少泥潭,躲過了多少滾落的石塊,他們終於見到了寫著“井集村”的標誌性石刻。
“大家加把勁兒,走!”
依舊是沈熠帶頭,說完這句他立刻拿出對講彙報:“報告指揮中心,我們已經到達井集村,等待指示!”
“好,全體注意,立即進入緊急救援狀態,出發!”
大家依照原先的分組,向村內不同方向的房屋進行衝刺救援。溫栩讓林芸跟在自己那一組,有傷員了對講呼她。
楊蕭炎負責的救援已經展開,一行五人漂浮在刺鼻的洪水中,他們都穿著救生衣,還帶著專為老人準備的救生圈。
地下室的門被堵死,隻有現場進行破拆,蕭炎先是對著裏麵大喊:“有沒有人?我們是來救你的!聽著了能說個話嗎?”
“有,有人!”老爺子的聲音還很高亢,雖然伴著咳嗽聲,但能見到聲音幾個戰士就放心了。
他們一邊喊:“我們現在要拆門,您離門近不近啊?別害怕啊!馬上就能救您出來了!”
“好好好,我腿動不了,我在床上,水快淹到我了。”
楊蕭炎對破拆手使了個眼色,摸索到門縫示意他開始破拆,巨大的轟鳴聲響起,“您別擔心,馬上您就能出來!”
“好好好,開!”
找到老人的時候,水確實快到床跟前,他沒有知覺的腿耷拉在床邊,看著消防員眼中熱淚滾滾。楊蕭炎遊著到老人家身邊,讓他把雙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另外兩個戰士護著老人家,不讓他掉下去,就那樣憑著自己的體力帶老人出了地下室。
於此同時,另一小分隊也在拋出繩索往頂樓上攀爬,一家四口的情況還算不錯,他們在最開始就爬上了房屋的最高點,盡管擔心年邁的父親,卻沒有下去地下室嚐試過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