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聲音顫顫巍巍的,她有些被嚇到,“沒什麼事阿姨,您今天就先回去吧。”保姆聽了回答,自然不會多想,就算真出什麼事,也弄不到自己身上。
夏桀清手上顫抖著,他點開通訊錄,突然想起來自己沒有存她的電話號碼,他退出通訊錄,看著微信和撥號軟件,手指慢慢落下,途中不小心點錯了很多次。
聽著通話鈴聲想起,是那首《反方向的鍾》,不知怎麼的夏桀清忽然嘴角一笑,電話也隨之接通了,對麵想起了聲音:“喂,您好,你是哪位?”
話語落下,又惹得夏桀清鼻頭一陣發酸,“您好,有人嗎?”
夏桀清依舊沒做回答,他此刻已經說不出話來,對麵再次傳來虛弱的聲音,又像是剛睡醒,帶著平時撒嬌的語調,聽了怎麼不讓人心疼,“沒人的話,我先掛了,再見。”
電話那頭響起一陣忙音,罕見的夏桀清哭了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哭,也許是共情,但這又是共得誰的情?
他不明白,挨著滕青重高的另一個小區裏,許藤佳躺在床上,昨天晚上突然的上吐下瀉,許母連夜將她帶進了醫院,結果就檢查出是流感,被別人感染的。
醫院裏病人多,已經沒有了空床位,醫生這才建議許藤佳在家修養,她頭上還貼著冰涼貼,屋子裏的溫度偏低,可她還是很熱。
手機剛剛接完電話被放在耳邊,突然想到了什麼,拿起手機,眼前都是暈怏怏的一片,硬撐著撥出了電話,自己還沒準備好措辭。
對方就已經接聽了電話,“小家夥。”
許藤佳愣著,耳邊的手機也順著枕頭滑落,她急忙又拿起:“我在,怎麼了嗎?”
她眼眶通紅,兩人都沒有存號碼,可都對對方的號碼了熟於心、倒背如流,先前是許藤佳沒反應過來,便掛斷了電話。
眼淚在眼框裏打轉,有一刻她想夏桀清立馬出現在自己麵前,可這也隻能想想,想著想著,眼淚順著兩邊滑落,一顆淚珠掛在眼角。
她忍住不哭出聲,艱難的坐起來,對方傳來聲音:“嚴重嗎?是不是很不舒服?”
夏桀清不想一次性多說話,他也怕,怕許藤佳聽出來他哭了,“還好。”聽得出她強顏歡笑了下,但很快敗下來。
“我現在來找你。”夏桀清有些忍不住了,他本來就不是個磨磨唧唧的人,這是個肯定句,帶著夏桀清的肯定。
許藤佳咳嗽著,和陳漫一樣的不舒適,隻不過她並不知道陳漫怎麼樣,“你別來,你得留在學校給我記筆記。”
她這命令的語氣,比依偎在許母懷裏撒嬌時還要軟,讓人不自覺的憐憫,“好,我答應你,在這周六的晚上給你。”
許藤佳僅僅回複了四個字,“好,我等你。”
“那你先睡會兒。”夏桀清像個老媽子似得囑咐著,許藤佳抹抹臉頰的淚珠,“好,那我睡會兒。”
許藤佳和夏桀清都不說話了,兩人似乎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你要是想找我了,可以…”
夏桀清突然的開口被許藤佳打斷,“好,想找你了給你發信息。”
電話掛斷,許藤佳哭著忽然又笑了笑,扯了張紙擦掉眼淚,靜靜的閉上眼睛,她就這樣睡著了。
夏桀清一直將手機帶著,就怕許藤佳突然發信息,直到晚上下課他坐上了來接他的車,夏季度說要和他商量這次高三誓師大會的事。
路上他盯著車窗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的路,覺得陌生又熟悉,心裏卻一直放不下手機裏住著都那個她。
夏桀清也把鈴聲換成了周董的歌,那陣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幾乎是秒接,“夏桀清…”許藤佳聲音和平常一樣,隻是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