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在昨天就把自己的航班發給了顧戰,且顧戰也表示,會來機場接她。
溫情想問問他到了沒有。
消息發過去後,對方幾乎秒回,回複的內容卻讓溫情笑容僵在臉上。
顧戰:【抱歉沫沫,忘了跟你說……我這邊臨時有事,沒辦法去接你了。】
顧戰:【不過你放心,我找了個靠譜的人去接你,他應該已經在出口等著了。】
顧戰:【我把他的照片和電話發給你?摸頭jpg】
溫情擰著秀麗的眉。
看完最後這條消息,她直接把手機鎖屏了,不想回複,也不想知道後續。滿心憋悶,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鼻尖酸得有點想哭。
沒人知道她為了來西城和顧戰念同一所大學付出了多少努力;也沒人知道她今天花了多少時間精力打扮自己;更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在飛機上時設想過多少次和顧戰重逢的場麵。
這種滿懷希望而來,卻撲了個空的感覺,對溫情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她在原地僵站了許久。
等胸腔裏翻騰的悶痛感舒緩一些,溫情輕咬了一下唇瓣,終於把眼裏溫熱的濕意憋了回去。
她翻著眼皮往上看,仰著小臉深呼吸。片刻後,打起精神繼續往前走。
到出口時,溫情板著臉在接機的人群中尋找顧戰微信上提到的那個“靠譜的人”。
巡視了一圈,目光掠過參差不齊、五花八門的接機牌,溫情終於看見了寫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麵牌子。
內容很直白——接西城醫科大學的溫情同學。
溫情吸了吸鼻子,淚意散去。
她推著行李箱認命般地朝那人走去,期間不忘將視線從接機牌移到那個“靠譜的人”身上。
那是個高大挺拔、身如修竹的男生。他側身而立,單手舉著接機牌,另一手從褲兜裏掏出手機,接了個電話。
溫情離他稍微有一段距離,隻看得清楚他手裏接機牌上超大號的字,以及他峻拔的身形輪廓。
男生的臉被接機牌遮擋住一些,側顏並不完整,隻知道他輪廓線條流暢,鼻梁很挺。
打量間,溫情走到了他身後。正好聽見男生懶聲開口,懨懨敷衍電話那頭的人,“在機場,幫一個室友接一下妹妹。”
“妹妹”兩個字就像從天而降的刀子,溫情避無可避,被刀得臉都白了,默默咬緊唇瓣。
男生還在繼續,語氣逐漸不耐煩:“對,室友的妹妹……”
一口一聲“妹妹”往溫情心窩子裏紮,她頓時沒忍住,在男生身後猛地一跺腳,“我才不是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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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征被突如其來的女聲嚇了一激靈,手機差點掉在地上。
他回身看向不知何時站到他身後的少女,懨懨的神色僵在了臉上,幽瞳微擴,身上那股懶倦的氣息凍住。
接下來的一分鍾裏,他似乎失去了語言能力。隻眸光複雜地看著麵前怒不可遏的女生。
他想起了去年暑假,那個星色浪漫,漆黑無月的夜晚。
那家生意火爆的ktv,那條清寂無人的走廊,以及那個靠坐在走廊裏抱著一瓶可樂“買醉”的女孩……
最終,他記憶裏的女孩與眼前的少女完全重疊。
謝征徐徐從驚詫中緩過神來,視線卻還僵在她臉上。
少女的長睫濃密卷翹,勾了淡淡的眼線,本就瀲灩迷人的桃花眼如霧籠煙,更加妖冶惑人。
此刻,她漆黑的瞳仁裏映著他,細潤如脂的俏臉氣得嫣紅。
謝征張了張嘴,想說什麼。
電話裏卻傳出老媽的聲音,“嗨喲,小姑娘這聲音中氣十足啊,一聽就很有活力,人長得一定很漂亮吧。兒子你……”
“媽,我先掛了。”沒等她老人家說完話,謝征匆忙掛斷。
掛了電話,他將手機揣回了褲兜裏。視線回到溫情臉上,欲言又止。
溫情失控的情緒早在看清男生美如冠玉的俊容時平複過來。
她對這世間任何美麗的事物都沒有抵抗力,更何況眼前人的那張臉不輸時下娛樂圈內的任何一位小鮮肉。
說得嚴謹一些,可能他還略勝一籌。
麵對這樣一張人神共憤的俊臉,溫情覺得自己剛才的脾氣發得些許草率了。她的視線從男生陡鼻薄唇移開,默默後退半步拉開一些距離,正暗暗思忖著。
總覺得這位帥哥,她似曾見過。
便是此時男生開口了,嗓音低磁,語調溫沉,略帶些狐疑:“溫情?”
溫情聞聲抬眸,視線與他對上,張了張嘴,輕啊了一聲,算是回應。
出於謹慎,謝征又多問了一句,“你是顧戰的……鄰家妹妹?”
因之前女孩激烈的反駁,他刻意在“妹妹”前麵加了“鄰家”兩個字。
沒想到少女對“鄰家妹妹”這個稱呼依舊很敏感。
她臉色肉眼可見的沉了下去,連剩下都變得冷硬,“顧戰是這樣跟你介紹我的?”
麵對她突然的情緒轉變,謝征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沒等他回答,溫情複又開口:“我不是他的妹妹。”
“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是青梅竹馬的關係!”她的語氣堅定且自豪。
謝征:“……”
一時之間他竟無法反駁,隻嘴角肉眼不可見地抽搐了一下。
目前可以確定的是,眼前這個叫溫情的女孩確實就是顧戰口中的“鄰家妹妹”。
不過小姑娘對“鄰家妹妹”這個身份並不認同就是了。
謝征不由想起前年高考完的暑假,他陪父親去東城談生意,在一家ktv裏初見溫情時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