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邊,有人在人群中發出鄙夷的聲音,真會吸人眼球,穿的那麼隆重還來這麼一招,果然綠茶婊!
蘇暮晚的指甲狠狠摳了下地毯,她真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果然人不能有歹念,不然容易付出代價。
什麼叫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就是。
本想高調一次殺殺蕭煜城的威風,現在倒好,“威風”全讓她占了!
在小牧去扶她前麵站起來,垂著頭,一瘸一拐,快速朝著宴會廳外麵的洗手間走去。
她在衛生間盥洗池邊洗了把臉,水珠順著她的臉頰滴落在她昂貴的禮服上,臉上的妝花了,她也無所謂。
此刻她像個打了敗仗的將軍,氣餒,羞恥,又無助。
反正已經這樣,最壞也就這樣了。
雙手扶著盥洗台,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看著看著,突然笑了起來,笑的歇斯底裏,笑的心灰意冷。
打扮的這麼漂亮,不過是一個小醜而已。
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拿著一塊兒素白的手帕遞到她麵前,她怔了一下,看了眼鏡子,然後慢慢回頭。
顧默軒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後,用那雙冷清寡淡的眼睛看著她。
她遲疑了幾秒,接過那塊手帕,說了聲:“謝謝。”
她用手帕擦著臉上的水珠,以及化妝品留下的殘跡。
“你過的不好……”
蘇暮晚拿著手帕的手微微一頓,從鏡子裏看著顧默軒那張有點陌生的臉,勾了下唇,“你是不是還想說,早知現在何必當初?”
“不,不是,我不會對你說那樣的話。”
顧默軒眼底終於流露出以前在蘇暮晚麵前才有的緊張和小心翼翼之感。
“我想說的是,你過得不好,我可以……”
“顧默軒!”
蘇暮晚猛地回頭,在顧默軒詫然的目光中,她緩緩降下音量,“剛才我看見你太太,她挺著個大肚子,身體很笨重,懷孕的女人很容易不舒服,你現在應該陪在她身邊。”
顧默軒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腳尖,眼裏閃過一絲落寞,小聲的說:“我這是又被拒絕了,是麼?”
蘇暮晚再次後悔來參加這個宴會,她今晚來這裏簡直就是個錯誤。
外麵響起一陣腳步聲,顧雍找不到顧默軒,一路尋過來。
他看了看盥洗台邊的兩人,兩人均沉默著,神情似乎都有些不愉快。
“默軒,你怎麼在這裏,害的我到處找。王總來了,你不是要跟他合作個項目嗎,現在是個機會……”
沒等顧雍把後麵的話說完,顧默軒就擦著他的肩膀走了出去。
顧雍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搖搖頭,笑著對蘇暮晚說:“我這個弟弟真是被家裏人寵壞了。”
他頓了一下, 又道:“蘇小姐,剛才你看見我弟妹了吧,她現在懷孕了,男孩兒,我們全家都十分看重這個孩子,默軒也很期待。默軒以前走過一些彎路,但是他現在正朝著好的方向發展,希望蘇小姐高抬貴手,不要打破這種平衡!”
蘇暮晚望向顧雍,手裏的手帕抓的緊緊的。
別人怎麼看她也就罷了,顧雍這麼一個識大體懂分寸很少八卦的企業老總竟也認為她是個會勾男人破壞人家庭的女人。
原來她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這麼差!
她現在的感受比剛才看見蕭煜城和杜卿卿成雙成對,比她在眾人麵前摔了一跤,還讓人難受!
原來所謂的好,隻是自己覺得好而已,自己的一己之力根本抵擋不住外麵的流言蜚語。
餘光中,她看見牆壁拐角處一抹紫色碎花影子,文茵穿的就是碎花的衣服,她正站在牆壁後麵偷聽。
蘇暮晚斂了斂心神,露出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
“顧總放心,我蘇暮晚雖然落了個下堂婦的名銜,但並不是什麼樣的男人都能入我的眼,令弟若是總統王子之類的,倒還值得我去拚一拚,說來他也隻是平平常常的普通人,我何必去費那個心力,出那個醜?”
顧雍怔愣一下,繼而哈哈大笑。
“還是蘇小姐有魄力,這樣就好,這樣就好!”
他故作友善的又跟蘇暮晚說了些無關痛癢的話,然後就借故告辭了。
他走了,躲在牆壁後麵那抹小碎花身影也不見了。
蘇暮晚覺得來參加這次宴會堪比博弈,處處透著玄機,一步走錯就會讓自己落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她把用過的手帕扔進垃圾桶,從包裏拿出手機給小牧打電話。
“小牧,這場晚會好玩嗎……沒意思我們就走,我也覺得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