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暮晚的家距離京都第一人民醫院沒多遠,趕往盛府的路上正好經過。
她忽的想起李言就在這家醫院任職,有個醫生跟著一起過去要比她什麼醫術都不懂的人單獨過去要強的多,於是她讓出租車司機把車停在路邊,毫不猶豫的給李言打了個電話。
“李醫生,救命!”
李言替同事值完夜班,又上了一個白班,身心俱疲準備回家休息,他換好衣服剛走出繳費大廳。
“怎麼了?”
蘇暮晚一眼就看見了從繳費大廳出來的李言,人群中他寡淡清冷的氣質特別引人注意。
她掛了電話用力的衝他揮著手:“李醫生!!!”
跟李言一起下班的同事撞了他一下,笑著打趣,“女朋友來接你下班了!”
李言扯了扯唇角,大步朝著蘇暮晚走過來。
“你能不能注意點形象?”他皺著眉頭說。
蘇暮晚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推著把他塞進出租車裏,“事情緊急,我管不了那麼多!”
她從另一邊再上了車,“師傅,開車!”
車子緩緩啟動,彙入車流,朝著蘇暮晚之前說的地址疾馳奔去。
李言一臉無語的看著蘇暮晚,“你讓我救命,總得讓我知道救誰的命,患者什麼病?”
“我……朋友的家人,從樓梯上摔下來昏迷不醒,好像挺嚴重。”
“你這個朋友是傻子嗎,家人摔傷,不送醫院不叫救護車,讓你過去,你去了有什麼用,你又不是醫生。”
“她家情況有點複雜,我給你說不清楚,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蘇暮晚一邊跟李言搭話一邊給馬楚楚發信息,問她老夫人現在的狀況。
車子駛離市區,漸漸的,不停看向窗外街景的李言發現不對勁兒,這條路他太熟悉了,曾經幾乎每天都要走一遍。
他的臉色沉下來,轉頭問蘇暮晚:“你到底帶我去哪?”
“朋友家。”
“姓誰名誰?”|
蘇暮晚兜不住了,反正遲早都得知道,她放下手機,抬頭看著李言說:“是楚楚家。她家老夫人從樓梯上摔了下來,現在昏迷不醒。她家附近正在修路,救護車不能馬上趕過去,想著你是醫生,能過去救救急。”
“不管你和楚楚之前有什麼愛恨情仇,那都是以前了,現在她家有病人,你是醫生,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我現在帶你去救人,還有問題嗎李醫生?”
李言眉頭深皺在一起,“你讓我去盛家?”
“對。”
李言沒再說什麼,但從他的臉部表情以及神態來看,他現在很不爽,甚至有想發火的衝動。蘇暮晚下意識的朝旁邊挪了挪,以防他緊握的拳頭砸在她身上。
“做不成戀人還能做朋友,沒必要搞得像仇人似的,李醫生道德品質這麼高,總不能見死不救吧?”蘇暮晚弱弱的說。
李言狠瞪了她一眼,轉頭看了下窗外,已經離盛府很近了,現在後悔也有點晚了。
通往盛府的路果然如馬楚楚說的那樣,正在破土動工,舊址翻新,到處是泥沙和小石子。
出租車停在工地旁邊,蘇暮晚付了車資從車上下來,見李言仍是繃著張臉低氣壓的樣子,她拽了他一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來之則安之,李醫生別生氣了哈!”
李言不看她,目不斜視的向前走,穿過工地,直到盛府大門口,他也沒再跟她說話。
“這麼輕車熟路,李醫生以前經常來吧?”蘇暮晚沒話找話道。
大門旁邊的側門緩緩開啟,一個傭人打扮的夫人女從裏麵走出來,打量了眼蘇暮晚:“是蘇小姐吧,楚楚現在在客廳等……”
李言沒等她把話說完,就從她身邊進到裏麵。
蘇暮晚驚得目瞪口呆,這麼不懂禮貌的李言她還是第一次見。
傭人也驚了一下,當她看到李言的正臉後,更添幾分詫然。
這些表情落在蘇暮晚眼裏全是見到自家小姐前男友的正常反應,並沒另作他想,衝那個傭人笑了笑,小跑著追上李言的腳步,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客廳。
馬楚楚見到李言的表情跟她家傭人差不多,她像是看天外來客似的看著李言,“你怎麼來了?”
“是我讓他來的。當時我就在他醫院附近,想著他好歹是個醫生,應該能幫上忙,所以……”蘇暮晚搶在李言前麵說,其主要目的是為了照顧他的形象,畢竟他和馬楚楚已經分手多年,不請自來有點唐突。
“老夫人現在怎麼樣,趕緊讓李言去看看!”
馬楚楚還是不能接受李言來盛府的事實,即使跟蘇暮晚說著話,目光仍停留在他的身上。
“孫大夫來了,正在給奶奶診脈!”
她的話音剛落,留著山羊胡的孫大夫從一樓臥室走出來,他本想跟馬楚楚說老夫人的情況,看到李言後,先是微微一怔,然後上下打量一番,最後上前緊握著他的手,有些激動的說:“小言,好久不見你了,你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