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訴她,這個時候應該把他推開,他現在是有新歡的人,不應該再和舊愛拉拉扯扯。
但是情感上她卻一動沒動。
他現在太脆弱了,就像是午夜流浪的一隻小貓,誰都能欺負,誰都能虐待。
夜風吹來,撩起她額前的碎發,讓她有了一絲清明。
“蕭煜城,你不能這樣!”
她低低的說著,象征性的推了他一下。
可是這種力道,微不足道,像是沒推一樣。
他反而抱緊她一些。
“小晚,你告訴我,我是不是做錯了?”
蘇暮晚臉頰感到一絲絲濕潤的涼意,她驀然驚覺,與他撐開一些距離,去看他的雙眼。
“蕭煜城你……哭了?”
這是她第一次見他流淚,男人流淚有一種特別的美感,蕭煜城的流淚隻會讓人無盡的心疼。
心裏到底有多疼多無助,才會讓一個曆經血雨腥風的男人流淚?
蕭煜城的神情特別委屈,像是沒有搶到糖果的小孩子,帶著些許稚嫩的不甘。
蘇暮晚不知道為什麼把他帶回家,明明他什麼也沒說。
她把他安置在自己隔壁的客房,客房今天剛打掃完,流淌著淡淡的茉莉清香。
她抱了一床被子放到床上,展開給他鋪好。
“今天太晚了,暫時睡在這裏,明天一早你就走。”
這是她對曾經愛過的男人最後的溫柔,過了今晚她發誓,一定要斷的幹幹淨淨清清楚楚。
蕭煜城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像是被抽走心魂,雙眼赤紅無神,往日高大挺拔的身形變得委頓消沉,整個人都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頹廢氣息。
他抬眼看了看她,眼裏的委屈漸濃,好像在說,我已經這樣了,你就不能留下陪我嗎?
蘇暮晚也想留下來陪他,什麼都不做,單純陪著他度過人生最昏暗的時期。
但是理智告訴他不行,他是別人的未婚夫,她留下來就是逾矩。
靜謐的空間裏傳來女人一聲輕輕的歎息,她把房間裏燈光調暗,轉身離去。
回到自己房間,躺到床上,她卻怎麼也睡不著,蕭煜城沮喪消沉的樣子在眼前揮散不去。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人生,有些事總要自己去承受。”她如此對自己說。
困意襲來,她漸漸閉上了雙眼。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根本沒有多久,迷迷糊糊中,她感到床的一邊陷下去了些,緊接著,被一個溫暖的懷抱包圍。
她太困了,以為在做夢,往那個懷抱裏拱了拱,嘟囔一聲,蕭煜城你別傷心都會好的,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她被房間外麵孩子的吵鬧聲亂醒,今天周一,三個萌寶要去上學,多半是與吳媽發生了矛盾,不想上學之類的。
她皺著眉頭按了一下太陽穴,心說,孩子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長大就不用這麼痛苦的起來給他們做飯送他們上學哄著吃飯了。
她閉著眼睛掙紮了幾分鍾,最後一咬牙坐了起來。
結果剛坐起來就被彈回去,有什麼東西壓住了她的雙腿。
她轉頭一看,隻見蕭煜城成“蝦子”形狀的睡在他旁邊,蓋著她的被子,睡的正香。
在自己叫出聲之前,趕緊捂住嘴。
她仔細的回想,昨晚不是把他安排在隔壁的客房嗎,他怎麼跑到這個房間來了?
蕭煜城的睡姿很銷魂很蠱惑,但在她眼裏確實一副驚悚的畫麵。
昨晚吳媽剛耳提麵命的“警告”過她,讓她離蕭煜城這個充滿是非的男人遠點,今天他們就睡在一張床上,這要讓吳媽知道了,不得罵死她?
“喂,蕭煜城!”
她輕輕推了推他,他像是睡死過去,毫無反應。
她在心裏輕歎一聲,這是幾天沒睡覺才會困成這樣?
蕭煜城有嚴重的失眠症,壓力過大,情緒焦慮,心裏裝著事的時候就會整宿整宿的睡不著,安眠藥是他的必備藥品。
不過蘇暮晚卻沒有見過他吃藥。
他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失眠症總能不治而愈,也是神奇。
“媽咪,我的會閃閃發光的鞋子放在哪裏啦,我要穿會閃閃發光的鞋子!”寧寧在外麵大喊大叫。
隨著“哢嚓“一聲開門的聲音,蘇暮晚及時的拉開被子蓋住他的頭,趕忙從床上下來,推著寧寧往外邊走。
“不就在你房間的鞋架上麵嗎,你好好找找。”
“沒有,我找過了。揚揚說好像在你房間裏,我去你房間找找。”
蘇暮晚緊緊抓住寧寧的手,不讓她去自己房間。
“我房間也沒有,剛才媽咪找過了。對了,一定是大白給你叼走了,你的襪子不是就被它叼到外麵去過嗎,快去問問大白,它把你閃閃發光的鞋子叼哪了!”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鎖上自己房間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