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話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一直關注著她的蕭煜城聽到了。
他眼眸沉了沉,起身大步走過來,奪了季北手裏的碗勺,挖了一勺肉粥送到她嘴邊。
蘇暮晚把頭扭到一邊,“我不需要你喂!”
“蕭總,還是我來吧!”季北弱弱的說,甚至有點後悔剛才諷刺蕭煜城,不然他就不會這麼生氣,搶他的活兒。
蕭煜城拿著碗沒動,盯著蘇暮晚:“確定不要我喂?”
蘇暮晚昂著頭,撥浪鼓似的一轉,“不要!”
“叮當”一聲,蕭煜城把銀質小勺扔進碗裏,“那就別吃了!”
蘇暮晚睜大眼睛,“這是阿北給我做的飯。”
“但是由我決定讓你吃不吃。”蕭煜城淡淡道。
太霸道了!
簡直太霸道了!
她怎麼會跟這樣一個人登記結婚,她當時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不吃就不吃,誰稀罕?”
蘇暮晚哼了一聲,把枕頭放平,躺下睡覺,蕭煜城眸色沉沉的看著她,眼底帶了些無奈。
就在這時,醫生推著一個移動病床走進來,病床上躺著揚揚。
揚揚被馬楚楚刺傷,做了縫合手術,得知蘇暮晚得了失憶症把他給忘了,氣的不行。
他舍命救的人竟是這般沒心沒肺,被敲了幾下腦袋就把他忘了,這怎麼能行?
他的付出豈不是白費了?
醫生把揚揚躺的病床搖起來,讓他看到對麵的蘇暮晚,他捂著還在發疼的傷口,沒好氣的質問:“喂,女人,你有沒有良心?”
蘇暮晚正因為吃不上飯煩著,聽到一個奶唧唧的聲音,掀開蒙在頭上的杯子,朝聲音發源地看過去。
隻見一個五六歲大的小男孩兒正用那種凶狠的眼神看著她。
她噌的一下又坐起來,起的太急,牽動肩膀上的傷口,疼的她呲了一下牙。
“你罵誰沒良心,誰家小孩兒,懂不懂禮貌?”蘇暮晚盤腿坐在自己病床上,對揚揚凶狠回去。
揚揚被氣笑,“你說我是誰家小孩兒,敢不敢驗一下DNA,保證你有驚喜!”
蘇暮晚轉了轉眼珠子,轉到季北身上,指著自己,“我的?”
季北點點頭。
蘇暮晚仔細打量著揚揚,托著下巴,左看看又看看,好像和自己有那麼一點像。
不過既然是自己的孩子,為什麼不叫自己媽咪?
她把寧寧教的那麼好,這個為什麼……這麼怪?
打量完揚揚,驀的想起來什麼,目光朝臉色陰沉的蕭煜城看過去。
看了一會兒,她明白了,這孩子像他爸,他爸怪,他也怪,一對兒怪父子。
“既然阿北說你是我的孩子,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你怎麼也住院了,是不是感冒了,好弱,像個小弱雞!”
聽到蘇暮晚的嘲諷,揚揚的傷口更疼了。
“這女人不認我,我也必要認她,快點把我推走,我不要跟一個沒良心的女人待在一起!”揚揚紅著眼睛說。
醫生看向蕭煜城,蕭煜城朝他點了點頭,醫生聯合兩個護士,把氣的嗷嗷叫的揚揚推回自己病房。
蕭煜城跟了出去。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少奶奶的病情不容樂觀,想要讓她記起以前的事情,需對她腦部神經加大刺激才行。但是加大並不代表越大越好,具體問題具體分析,小心過猶不及。”醫生緩緩的說。
剛才推揚揚到蘇暮晚的病房,一方麵是揚揚的要求,他想親眼看看蘇暮晚是不是真像別人說的失憶了,一方麵是醫生對蘇暮晚做的測驗,看在親生兒子的刺激下,她能不能想起一些事情。
結果並沒給人驚喜。
蕭煜城眼底閃過一絲失落,整整兩天了,什麼辦法都試了一遍,蘇暮晚還是沒能成功記起來他。
不但沒有記起他,反而對他產生了厭惡,剛開說結婚證是假的,後來又說自己是脅迫的,今天鬧著要跟他離婚,要嫁給季北。
也從來沒有覺得一個女人這麼難對付,油鹽不進。
他擺擺手讓醫生去忙,自己到休息室抽煙,煙霧嫋嫋,模糊了他冷漠的臉龐。
他在想,如果她永遠記不起他,讓她重新愛上他接受他的幾率有多少?
正想的出神,外麵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小武氣喘籲籲的出現在休息室門口。
“蕭爺,好消息!”
蕭煜城麵色平淡的抬起頭,現在任何好消息對他來說都無所謂,在他這最大的好消息就是蘇暮晚馬上恢複記憶。
“麻神醫把揚揚的血液和少奶奶的血液進行對比,發現揚揚血液裏有殺害少奶奶身體裏毒素的物質。”
蕭煜城微微一怔,夾著香煙的手抖落幾片煙灰,“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