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尚懷夕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扶牆,疼的腰都立不起來,那感覺像是有人拿著電鑽往裏使勁鑽,耳朵也充斥著電鑽發出來的“滋滋”聲,吵得她腦袋暈暈的,走廊上的一切都混為一體開始旋轉,根本就看不清電梯的位置。
不行,她不能就這樣倒下。
幾次深呼吸後,尚懷夕閉上眼睛,沿著牆壁往下滑,最終蜷縮在冰涼的地麵。
偌大的走廊中,似乎隻能聽得見她沉重的呼吸聲,還帶著點嬌/喘。
她沒有暈過去,隻是在讓自己冷靜。
呼吸平穩後,她拿出手機約了去醫院的車,然後緩緩起身,直到自己能夠站穩,才開始睜眼。
現在是淩晨三點。
前幾天公司做成一筆大單,老板組織去度假,尚懷夕獨來獨往慣了,不願意待在一群人中瞎熱鬧,就稱病在家休息。
勞模突然沒事做,於是又犯了睡不著的老毛病,隻好喝酒,夜晚難免情緒低落,沒控製住多喝了兩瓶,沒想到胃又疼了起來。
碰巧家裏的胃藥吃完了,真是倒黴。
不過幸好,今天周二,不是那個人值班的日子。
[明江市第一人民醫院]
“學姐,你去休息會兒吧,這有我,有人來我就喊你。”
林雨欣看著麵前的人絲毫未動,就上手奪過她的筆,推攘著她去休息室。
江沫累了一天,也就妥協了,剛要脫下白大褂,林雨欣的手就搭在了她肩上,慢慢褪下她的衣服。
“謝謝”,江沫小聲說道。
林雨欣笑笑說:“和我還客氣?”
雖然這個動作持續了好幾年,可江沫依舊不習慣,心裏別扭的很,總想著下一次一定要拒絕,可真到了那個時候,又說不出口。
畢竟隻是幫忙脫個外套而已,更何況那個人還是林雨欣,原本就欠她人情,怎麼還好意思駁她的好意。
不過也是因為年紀大了,覺得都是些瑣事,無傷大雅,要是換作她高中那會兒,被不喜歡的人碰一下都得問候一下他們家裏什麼祖宗先輩的。
“好了,你好好休息,外麵有我呢”,林雨欣笑著關上了門,臉上盡是溫柔與寵溺。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對江沫來說。
她抹了抹眼角的淚,放下手機準備睡,忽地聽見外麵吵吵嚷嚷的。
“我真的沒事了!”
“來都來了,讓江醫生給你看看吧,剛剛明明很疼啊。”
“江醫生?”
“對啊,江沫,你不記得了?我記得你們是……”
“不記得不記得,不用了,真不用,我還有事先走了!”
尚懷夕明明記得今天不是她值班,怎麼回事?
管她呢,先跑了再說!
出於職業習慣,江沫還是穿上衣服,挽起頭發,走了出去。
“怎麼了?”
林雨欣起身皺著眉看著江沫,聲音略帶委屈與嬌嗔:“學姐,她說胃疼,我說讓你看看,她又說不疼了,非要走,我怎麼攔也攔不住。”
事實上是她以為江沫已經睡了,就和尚懷夕客氣客氣,沒想到反把人招了過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江沫順著林雨欣在的地方,走過去看到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冰絲睡衣跪坐在地上,靠著櫃台的拐角處,捂著肚子蜷縮成一團。
還沒跑,腹部突然陣痛,尚懷夕想跑也跑不了,她都躲了這麼多年,好死不死,就喝了點酒,讓她一下子碰見兩個。
這簡直也太衰了吧!
“我看看”,江沫走過去把她扶了起來坐在椅子上。
尚懷夕一直低著頭,故意讓頭發遮住臉。
坐下來時,她的一縷頭發拂過江沫的鼻尖,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沒多想,江沫坐下來手伸到她肚子上問道:“哪裏疼?疼了多久?一直疼還是一陣一陣的疼?晚上吃了什麼?經常疼嗎還是就突然的疼起來?”
時隔多年,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離她那麼近,隻有幾厘米的距離,仿佛隻要她一抬頭,就能看見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張臉。
尚懷夕忍不住紅了眼眶,也紅了臉頰。
她忍住眼淚,搖了搖頭,不想回答。
江沫換了個地方按下去:“這裏呢?”
尚懷夕還是搖頭,
“這裏?”
不知江沫按到了哪裏,力氣不大卻疼的要死,尚懷夕條件反射地推開了她的手,抬頭看她,眸中略帶著些仇恨。
腹痛感使尚懷夕的額頭滲出不少汗,前額和兩鬢的發絲已經濕透,粘在光滑白皙的皮膚上,臉又小巧,整個人看起來很虛弱。
看著麵前的臉,兩個人都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於尚懷夕來說,明明她們就在一個城市,卻從未敢正麵去看江沫一眼。
對於江沫來說,她很是懷疑自己是想尚懷夕想到出現了幻覺,以至於大半夜看個病人也能看成是她。
“有胃病?晚上吃什麼了?”江沫先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