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舍戒儀式(1 / 2)

燈紅酒綠,煙霧繚繞的包廂裏,一群少男少女聚在一起瘋鬧。有的在盡情歌唱,有的在喝酒擲骰,還有的緊密坐在一起,勾肩搭背,竊竊私語。

全場最引人注意的,還要數坐在沙發中央的一個小夥子。長得白白淨淨,龍顏鳳姿,一雙丹鳳眼,黑亮有神。他上身隻穿一件白色無袖衫,下身配一條淺色休閑褲。一動一靜,皆能顯出身上健碩又不過分的肌肉線條。

此刻,他正放鬆心情,靠在沙發背,嘴角帶笑,看著其他人玩鬧,偶爾鼓掌喝彩。

“諶哥,咱倆來一局?”一個小兄弟,拿著兩個骰盅,踢著懶人沙發,一屁股坐下,“猜大小,誰輸了就脫一件下來,怎麼樣?”

他一說完,其他幾個人紛紛停下動作,圍在茶幾,等著看兩人誰先□□。有人拍著他的肩頭:“小弟,勇啊。敢和諶哥玩兒這個?”

“好啊。”禮諶笑著接過一個骰盅,看一眼裏麵的六顆骰子,“讓你先手。”

包廂裏的音樂聲,夾雜著一陣哐啷哐啷地碰撞聲。小弟搖了一會兒,露出自信地笑容,衝對手示意:“諶哥,該你了。”

禮諶把骰盅裏的骰子倒在茶幾上,用杯口劃拉兩下,使它們聚在一起。然後,單手掂了掂骰盅,以極快地速度向下一扣,又飛速抬起胳膊,不停搖動骰盅。

這一連串的動作,小弟看傻眼了。骰盅明明是倒口,卻沒有一個骰子飛出來。

就在禮諶放下骰盅的同時,包廂門被人一腳踹開。

行逸怒氣衝衝地進來,撥開人群,一手抓著禮諶的衣襟,把人提起來,另一手揮拳打在對方臉上:“跟我走!”

其他幾個人不想看著諶哥被打,但來的是逸哥,沒人敢管。眼看著他們敬重的逸哥把他們佩服的諶哥給拉走了,餘下的人麵麵相覷。

小弟不甘心地掀開骰盅,大驚失色:“一柱擎天?!”

來到醫院的病房,父親一臉憔悴地靠在牆上,深深看他一眼,指了指病床上的人,唉聲歎氣。

行逸暴躁地扯著禮諶,把人拽到病床前,在對方的膝窩踹上一腳。後者雙膝一軟,跪在床邊。

病床上的女人,看起來不過四十,雙目緊閉,滿麵病容,氣若遊絲。櫃子上複雜的儀器,發出單調地聲響,與心跳地起伏一致。

禮樂慌裏慌張地推門進來,一個箭步撲到床前:“媽,你怎麼樣了?我是樂樂,你看看我。”說到後麵,難掩哽咽。

女人緩緩睜開雙眼,看到床前的兩個孩子,臉上浮現笑容:“看到你們都在,我就放心了。”她用力抬起胳膊,拉著禮諶的手,眼中充滿期待,“能在叫我一聲嗎?”

房中所有人,將目光投向禮諶。

禮樂淚眼婆娑地看著他:“哥,你就滿足了咱媽的心願吧。”

行逸看不下去了,使勁兒推了禮諶兩下:“你啞巴了?!”

禮諶跪在床邊,一言不發,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感受到對方握著自己的手,失去力氣,緩緩下滑,落在床上。他在心中,無聲地喊出一句:“母親。”

葬禮低調從簡。禮諶站在墓碑前,望著碑上的陰文篆刻「先母易君之墓」,另外半邊隻寫了一個「父」,名字暫時留空。碑的兩側,寫了他和禮樂的身份及名字。

他自嘲地笑了,對著墓碑低語:“母親啊,我不配署名,不配做您的兒子,更不該來到這個家。因為我的到來,原本幸福快樂的您,變成了他人口中‘拆散別人家庭的小三’,樂樂被迫背上小三女兒的身份。他們看到我身上的傷疤,指責您虐打原配兒子;他們看到我叛逆離家,指責您將原配兒子趕出家門,獨占家業。”

“沒有人知道,我的生母,才是拆散別人家庭的罪魁禍首。這些年,您的隱忍與大度,您的關愛與嗬護,使我倍感愧疚與自責。作為她的兒子,我不知該如何補償。我選擇逃避,想要找尋一個能夠彌補的辦法。可是還沒有找到,您卻早早地撒手人寰。如今,我隻能一生帶著對您,對禮家的虧欠生活。”

他失神許久,將目光落在做超渡儀式的幾名法師身上。聽著他們念誦經咒,仿佛找到了贖罪的方式。

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與佛有緣,在緊急備考三個月後,順利考入佛學院。父親與小妹完全支持他的選擇,隻是叮囑他,有時間就回家看看。走累了,回個頭,家門永遠為他敞開。

倒是與他相處多年的行逸,率先找來,掄起拳頭。這一次,沒有揮在禮諶的臉上:“如果隻有這樣才能讓你走出過去,我尊重你的選擇。”

然而,在一年之後,行逸突然出現在白鹿寺,在名校及成績的加持下,順利考入佛學院。他看到禮諶的第一句話:“做兄弟,同進同退。我來幫你,多做一份功德,你就可以早一點把自己解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