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小黑看到久違的宿業,興奮地跳到床頭櫃,又蹦到床上,小腦袋抵著對方的脖頸,示好地蹭來蹭去。
宿業被擾醒,睡眼惺忪,看清楚眼前。一個毛茸茸、黑黢黢,愁眉苦臉的小東西。他驚喜地坐起身,兩手抱起來:“小黑!”對方伸出舌頭,在他臉上舔舔。
等等?!你怎麼在這兒?我這是在哪兒?他後知後覺地看了一眼自己所處的環境。
一間寬敞明亮的臥室,格調典雅。繁雜的吊燈,一整麵的落地窗,掛著泛白的遮陽窗簾。形製簡單的原木家具,各有細節特色。造型特殊的博古架,上麵放不少稀奇玩意兒。
而他,此刻正坐在一張偌大的雙人床上,光著膀子,抱著小黑。努力思索了好半晌,隻記得自己在夜總會遇到了一禮,賭氣喝了酒,然後……
他一手撓撓頭,皺眉深思。然後,酒勁兒有點兒上頭,好像一時沒忍住,就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啊!”他哀嚎一聲,自言自語,“這該不會是夜總會的客房吧?”想了想,使勁兒搖搖頭,“不對,夜總會不提供過夜服務。”他掀開被子看了一眼,短褲還在,放下心頭大石,“應該是做夢。”
他對著小黑傻笑起來:“夢還挺不錯。”說著,抱緊小黑,蹭了蹭,提著它問,“所以,你從哪兒冒出來的?”
禮諶推門進來,看到宿業已經坐在床上擺弄小黑:“你醒了。”
宿業差點兒失手扔了小黑,吃驚地望著眼前的禮諶。對方腰上裹著個浴巾,顯然是剛洗完澡,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但是,令他在意的是,對方身上留著些青紫紅腫,而且,明顯是新傷。
“你身上的傷哪兒來的?”
“你不記得了?”禮諶轉身走向側邊,拉開衣櫃。
難道不是夢?真的做了?!他心中一凜,避開對方身後那雙慈憫眾生的目光,“你……還好吧?”
“沒什麼事兒。”禮諶翻出一件短袖,一邊穿,一邊說,“就是有些酸痛。”
“那什麼……對……對不起。我喝多了,不太能控製自己的言行。”宿業無力地辯解著。
禮諶狐疑看了他一眼:“我沒有怪你。”
“可我心有愧疚。”宿業略微低著頭,一手不由自主地抓了小黑一下,“昨晚,你一定很疼吧?”他腦中開始閃過,似夢非夢的景象。
“是有一點兒。畢竟你喝多了,下手沒分寸。”
“你一個僧人,才出寺沒多久。就被我破了……”宿業並沒有聽清楚對方說什麼,自顧自地說著,忽然一手抓著禮諶的胳膊,驚慌地問,“我那麼做,算邪淫僧寶嗎?”
禮諶聽著,覺出有些不太對:“你記得自己昨晚做了什麼嗎?”
“說真的,我不記得。”宿業低了聲音,“但看到你身上這個樣子,我大概能猜到。”
“你別猜了。”禮諶連忙打住對方,無奈地歎氣,坐在床邊,“我來告訴你。你昨晚喝醉了。我把你帶回來安頓。”他一手扶在額頭,“你非要耍醉拳,還硬要拉著我套招。”
“就這樣?”宿業莫名有些失望,小聲嘀咕,“我竟然沒對你幹別的?!”他放下小黑,看了看床上和地上,“我的衣服呢?”
“洗了。”禮諶從衣櫃裏拿出一套夏裝,“我沒有穿過。咱倆身形差不多,給你穿。”
宿業捕捉到一個重要信息:“原來,這是你家!”他再次掃視一圈兒臥室,語帶調侃,“我之前倒是低估了你的身價。”說著,接過禮諶的衣服,“我去洗澡。”然後,順著對方的指引,一頭紮進浴室。
一手輕輕關上浴室的門,他狠狠把衣服扔在大理石台麵上,望著幹淨的鏡子,自嘲地笑了。沒想到,就這樣稀裏糊塗地跑到一禮家來了。難怪可以一直借錢給他,還筆筆那麼大額。住在一個臥室比沈澤家一室一廳的公寓都大的人,確實不需要催著他還錢。
他緩緩抬起頭,透過鏡子,可以看到,對麵靠牆的一個大浴缸,旁邊是一個壁掛洗烘一體機。鏡子下麵是足有兩三米長的大理石台麵,中間部分,摳出一個洗手池。
冷靜下來,聞到浴室裏有淡淡的檀香味,仔細尋找,浴缸角落放著一塊皂角。他走過去,拿起來看看。想到在白鹿寺浴室院,戒律師的諄諄教導。這塊檀香皂角,倒是讓這浴室有了些佛氣兒。
浴室門被人輕叩幾聲,傳來禮諶的聲音:“浴巾,給你放在門口台子上。”
宿業立即打開門,一把奪過對方還沒來得及放下的浴巾:“謝謝。”轉身把門關上。他其實沒想明白,自己到底為什麼事情鬱結。